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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都是这样。现在警局可能比以前清白些。但是那个老杂种还是那里的头头。他的薪水最高,是布法罗帕里蒂诺家族中最高的。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用手枪柄肆意殴打黑人。差点把一个14岁的孩子打死。他们说是一伙人干的。可能是暴乱,是马丁?路德?金被暗杀的那段时间,那股风吹到了这里。小孩的家人在这个地方消失了。他们知道,但是不会跟警察较真,爸爸总是夸耀这一点。他说你要是警察,也会这么做的。
“我长到很大他还打我。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他差不多把我的左眼都打瞎了。‘视网膜脱落’,现在好了,我几乎不去管他了。很幸运没有瞎,瞧?如果瞎了,我就当不了厨师了。我经常切着自己的手,或是烧到自己。没问题,还好。
“有一次,他杀死了一只狗,就因为它叫得太凶了。他告诉别人,狗要咬他,所以杀了它。这发生在他杀你父亲的那段时间。
“他和另外一个开着卡车的人。我爸爸当时开着巡警车。他们把他从高速公路上挤了下去,落入了水中。你父亲就是这么死的,落水而亡。我猜你是知道的。有人想要你父亲死,知道吗?有人跟我父亲接触后,他就做了那件事。
“人们常说‘斯通克劳普家。’我知道他们脸上的表情。喔,他们说得也没错。但是他们知道的事情还不到全部的一半。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一些事情。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无意间会听到很多。我听到他打电话。他从来不担心会被抓住。谁会抓他?证据在哪里?他也许还做过其他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也就变得更加怪异。怪异到警局都管不了他。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梅毒。他从来不去看医生,他怕看医生、上医院,他怕死了。他现在还这样。事实上,我们必须把他捆起来,带他去看医生。
“他愈加怪异,在警局到处惹是生非。他们本该杀了他的,但是没有。有记载,我们家那老头子退休的时候,报纸都有报道。市长、警察局长所有的那一帮人都夸他。多可笑!你忍不住会笑。我会因为你而杀了他,朱丽叶。
“知道吗?我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爱娃姑姑和我曾讨论过这个事情。我是说,提起过。他‘意外’死亡。或者他在睡觉中心脏停止跳动。没有人会在意。有几次,我差点掐死他了,他开始尖叫,摔东西,就像今天一样。但是我不会,这样会留下我的手印。我要用枕头。他没劲儿,我要比他强壮的多。把枕头捂在他脸上几分钟,他就会死掉。没有人知道。
“我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父亲的呢,是他告诉我的。我姑姑爱娃来叫我,说老头子在放声痛哭,说他做了很多坏事。我就问他做了什么,他拼命摇头装作记不得的样子。然后我就问你的父亲,他招了,承认是自己干的。他号啕大哭,有点疯狂。我姑姑说,也许我们应该叫个牧师,他可以向牧师忏悔,但是我说没用的,狗屁牧师没办法进我们家门的。她同意了。他只是告诉我。‘那件事,我干的。’
“另外那个开卡车的人,死了。我没弄明白我父亲说的话。也许他杀了那个人,杀人灭口。也许别人命令他这么做。我不知道另外那个人的名字。我只知道我父亲,我想为你而杀了他。”
斯通克劳普停下来了。下面的湖水呈现钴蓝色,白色的浪花冲刷着满是卵石的沙滩。朱丽叶目瞪口呆地听着他朋友滔滔不绝地言谈。她从来没有见过斯通克劳普多说过几句话,除了咕哝几个字,现在他向她掏心掏肺。他非常诚挚,热切。朱丽叶明白他把他父亲的生命作为礼物送给了她,或者希望赠送这样的礼物。这会是她一生中收到的最超乎寻常的礼物。她知道斯通克劳普爱她,这是爱的宣言。他并不是简单像其他任何人一样爱上她,但是他爱她,还像一个兄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