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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行,他很快就会发现我耍弄了他。假如我去警告勃瑞萨克夫人,即使只是稍稍透露这罪恶的计划,伯爵还是会觉察到受了骗,就会立刻采用更可靠的措施,一样会置婶娘于死地,一样会对我进行报复。所以我决定通知侯爵夫人,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我采取了这个方法。
我跟伯爵这次谈话之后的第二天,就去对夫人说:“夫人,我有最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不过,尽管此事对您生死攸关,但如果您不事先以名誉保证不向您侄儿表示对他胆大妄为的罪恶的愤慨,那我就下决心什么也不说。……您可以采取行动,夫人,可以采用最好的方法,但是不要吐露一个字。请您答应我,要不我什么也不说。”
勃瑞萨克夫人还以为要谈的是她侄儿平常的胡作非为,就答应了我的要求,于是,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了她。这个可怜的女人得知这个卑劣的行径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魔鬼!”她大叫一声,“我不遗余力只为他好!我想防止他的恶行,纠正他的恶行,还能有什么别的动机吗?对他严厉,无非是为了他好。他刚刚继承的那笔遗产,没有我的干预他能得到吗?啊!泰瑞丝,泰瑞丝,向我证明你说的这个图谋是真的,让我无法怀疑。我需要一切东西,用来彻底灭绝我受蒙蔽的心还对这个恶魔保留的全部感情……”
于是,我把那包毒药拿给她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证据了。侯爵夫人想做一下试验,我们让一条狗吞下很少的一点毒药,然后把它关起来。不到两个小时,它就在痛苦的抽搐中死去。不再怀疑的勃瑞萨克夫人作出了决定:她命令我把余下的毒药交给她,她立即写信,打发一名信差给她的亲戚松兹瓦尔公爵送去,请他悄悄到部长大臣那里去,向他报告即将谋害她的侄儿的暴行,然后,要他弄回一封有国王印的信函,赶紧到她的领地来,尽早除掉这个阴谋要害死她的罪犯。
然而,这个万恶的罪行还是得逞了。想必是不可思议的上帝允许恶棍的图谋终究战胜美德。我们拿来做试验的那条畜牲向伯爵暴露了一切。他听到了狗的叫声,他知道婶娘非常喜欢这只狗,便打听是怎么回事。他问的人一无所知,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时,他产生了怀疑。虽然他一声不吭,但是我看出来他心神不定。我把这个情况报告了侯爵夫人,她更加恐慌,但是她想不出其他方法,只有催促信使赶快出发,并且尽可能严密地掩盖信使的任务。她对侄儿说,派人尽快赶到巴黎去,是去请松兹瓦尔公爵立即负责处理刚刚去世的叔叔的继承事宜,因为倘若无人在场,就有打官司的危险。她又说,她请公爵前来向她说明情况,以便如果事情需要,她就决定和侄子一起到巴黎去。伯爵善于察颜观色,当即看出婶娘面露尴尬,同时也觉察到我脸上有些不正常。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更加严密地防范。他借口去散步,离开了城堡,到信使必经的地方等着。信使更忠实于伯爵,毫不犹豫地就将所带信函交给了伯爵。勃瑞萨克相信他所谓的是我出卖了他,给了此人一百路易,命令他今后再也别出现在婶娘家里。他怒火满腔地返回城堡,不过他克制住了自己,碰见我的时候,他还像往常一样对我甜言蜜语,还问我是不是第二天下手,又对我指出必须赶在公爵到达以前了结,然后,不动声色、泰然自若地去睡觉了。当时我还一无所知,全然被蒙在鼓里。倘若像后来他告诉我的那样,这个可怕的罪行得以实现了,那无疑是他自己干的,至于他是怎样干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作出过许多推测,不过,告诉您这些有什么用处呢?还是谈谈我因不愿干这件事所受到的残酷虐待吧。截住信使的第二天,夫人像往常一样喝了她的巧克力,她起床,梳洗打扮,只是看上去有些激动,接着她就坐在桌子前面了。我刚刚走出屋来,伯爵就靠近我。
“泰瑞丝,”他极其镇静地对我说,“为了完成咱们的计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