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该好好修剪一下,截得矮一些。”他摺起地图,把它放口衣袋。“亏他想得出,挑了个这么个好地方来退休养老,”他说。“靠近公路,又缩在别人家的高楼下面。要是我才不干呢。原先没大兴土木的时候,这地方恐怕还挺不错的。不用说,就近一定有个出色的高尔夫球场。”
他安静了一会,随后打开车门,下车站在马路上。“喂,德温特,”他说,“你说现在进去怎么样?”
“行啊,”迈克西姆说。
我们跨出汽车。费弗尔晃悠晃悠地朝我们走来。
“你们干吗磨蹭了这老半天?临阵畏缩了?”他说。
没有答理他。我们沿着车道走到正门口,我们这伙人看上去一定很怪,不知怎么会凑到一块来的。我看到屋子那边有个草地网球场,还听到嘭、嘭的击球声。有个男孩的声音在叫:“四十比十五,不是三十平。你这头蠢驴,你不记得刚才球出界了?”
“他们的茶该喝完了吧,”朱利安上校说。
他犹豫了片刻,朝迈克西姆瞥了一眼,然后伸手去拉铃。
屋里什么地方响起叮叮的铃声。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个年纪很轻的侍女前来开门。她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吃了一惊。
“是贝克大夫家吗?”朱利安上校说。
“是的,先生,请进来吧。”
她打开了门厅左边的一扇门,我们鱼贯而入。这儿大概是间夏天难得使用的客厅。
墙上挂着一幅肖像,是个肤色黝黑、相貌平常的妇人。会不会是贝克太太,我想。椅子和沙发上的印花布套还是簇新的,闪闪发光。壁炉架上摆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笑呵呵的圆脸盘男学生。靠近窗口的墙角里,放着一架很大的收音机,从机子里拖出几根电线,另外还接有几段天线。费弗尔细细端详墙上的那幅画像。朱利安上校走到空壁炉前站定。迈克西姆和我望着窗外。我看见树下有张躺椅,还看见一个女人的后脑勺。网球场想必就在转角附近。我听见男孩们在大声嚷嚷。一头老态龙钟的苏格兰(犭更)犬蹲在小径中间搔痒。我们在屋子里等了大约有五分钟。我仿佛成了某个人的替身,来这座屋子是为了收募慈善捐款。此情此景和我以往的经历毫无相似之处。我既无感触,也不觉得痛苦。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人中等身材,长脸庞,尖下巴,红里泛黄的头发已开始花白,身上穿着法兰绒裤子和深蓝色的运动衫。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他说。他跟刚才的女仆一样,看见来了这么多人也露出几分惊讶之色。“我不得不上楼去洗把脸。门铃响时我正在打网球。请坐呀!”他朝着我说。我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静观等待。
“贝克大夫,我们这次贸然闯到府上,您一定觉得十分唐突,”朱利安上校说。
“如此惊扰,我深感抱歉。我叫朱利安。这位是德温特先生,德温特夫人,还有费弗尔先生。您可能最近在报纸上见到过德温特先生的名字。”
“哦,”贝克大夫说,“是的,是的。我想见到过吧。什么验尸、传讯之类的事,是吗?内人倒全文看过。”
“陪审团裁决是自杀,”费弗尔走上前来说。“我说嘛,这完全不可能。德温特夫人是我的表妹。我深知表妹的为人,她决不会干这种事的,况且她也没有任何自杀的动机。我们要想打听一下,就在她死的那天,她干吗特地跑来找你。”
“你最好还是让朱利安和我来谈吧,”迈克西姆心平气和地说。“贝克大夫根本搞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迈克西姆朝大夫转过脸去,大夫这时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眉头微皱,脸上刚露出的那一丝彬彬有礼的微笑,不自然地凝挂在嘴角上。“我前妻的表兄不满意陪审团的裁决,”迈克西姆说。“我们今天专程上门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