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花草草
”妞儿卡喝道。“你再讲讲看!”
“小姑娘们,你们听着!”哑嗓子的姑娘高兴地喊道。“咳!我告诉你们点事儿!就在这儿,雀滩附近,有一棵灌木。天一黑,就开始从下到上冒蓝火苗!冒的可凶着哪!一直冒到天亮。连走到它跟前去都不敢。”
“它干吗冒火苗呢,克拉娃?”妞儿卡吃惊地问。
“就是说有宝,”克拉娃回答说。“下边埋着宝。有金铅笔。谁若是拿那支铅笔写上自己非常希望的东西,——要啥就有啥。”
“给我!”小男孩子要着说。
“给你什么?”
“铅笔!”
“你别跟我胡缠!”
“给我!”小男孩子喊道,而且忽然粗着嗓子哭了起来,又讨厌,又刺耳。“给我铅笔,臭丫头!”
“啊,你这样吗?”妞儿卡喊道,立刻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倒霉蛋!干吗我把你生下来了!”
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立刻不哭了。
“可是你呀,亲爱的,”克拉娃用一种假装的温柔的口吻说,“别打自个儿的孩子。容易打晕过去。你跟我学——教他们懂事。若不然长大了也是一群呆子,对自个儿,对别人都没有一点儿好处。”
“能教他什么?”妞儿卡气愤地回答说。“你教教他看!他会给你个样儿瞧瞧!”
“不教怎行呢!”克拉娃反驳说。“什么都得教给他们。他这会儿跟着我们,哼哼唧唧地,你看,这一左一右全是花,一个跟一个不一样。有几百样儿。可他懂得什么呢?屁也不懂。比方说,这朵花,连叫个什么他都不晓得。”
“夜盲草,”男孩子说。
“这才不是夜盲草,这是肺草。你才是夜盲草哪!”
“飞草!”男孩子甚至有点高兴地重复说。
“不是‘飞草’,是‘肺草’。字眼儿咬清楚。”
“肺草,”男孩子急忙回答一遍,立刻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个粉红色的?”
“这是薄荷。你跟着我说:薄荷!”
“薄荷不就得了,”男孩子应着说。
“你别跟我得了不得了的,你就光跟我学着说。这个是绣线菊。可香着哪!可娇着哪!你要不要,我给你掐一朵?”
小孩子,看来很喜欢这个游戏。他一面哼哧着,一面极认真地跟克拉娃重复着花名。她飞快地说了一大堆名字:
“你看这是猪殃殃。这个是睡莲。就是那个带白铃铛的。这个是剪秋罗。”
我听着,只是惊讶。小姑娘认识许多花。她叫了许多名字,有车叶草,甜香花草,石竹,荠菜,马兜铃,皂根,唐菖蒲,缬草,百里香,金丝桃,白屈菜和很多别的花草的名字。
但是,这一堂出色的植物课,突然给破坏了。
“我扎了刺了啊!”男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们把我领到哪儿来了,臭丫头?!哪儿都是刺!我回不去家了!”
“喂,小丫头们!”在远处一个老年人的声音喊道。“你们干吗欺负小孩子?”
“帕霍姆老大爷,他自个儿扎了刺!”准确发音的捍卫者克拉娃喊道,同时低声添上了一句说:“欧,欧,欧,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自个儿不管谁都要欺负!”
听得见老人走到孩子们身边的声音。他往下,往湖上看了一眼,看见了我的钓竿,说道:“这儿有人钓鱼,你们嚷到半天云上去了。这么大的牧场还不够你们跑的!”
“在哪儿钓鱼呢?”男孩子急忙问道。“让他给我钓一会儿!”
“往哪钻!”妞儿卡喊道。“就欠掉进水里去了,不听话的孬种!”
孩子们很快就走了,我就这样没看见他们。老头儿在岸上站了一会,思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