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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向了通向出口的走廊。这时他们被一名似乎满脸焦虑的卫兵给拦住了。这个卫兵在亨宁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对不起,”亨宁对兰德尔说,“出了点小事,我马上就会回来。”
兰德尔利用这个空隙时间到厕所里去了一趟。厕所里有两个小便间,其中一个是白领办公人员用的。于是,他走进里面使用没人用的小便器。站在那里小便时,他惊奇地发现在小便器的上方白色的墙上,画有一幅亨宁的漫画像。漫画画的是一个完全赤裸的亨宁,脑袋是用一个生殖器来代替的。亨宁的两手各抓着一个金币的袋子,而脚下踩着一名工人的脑袋。在漫画的旁边,用粗粗的线条写着一句好像是愤怒的标语。他却不认识这种语言。
兰德尔瞥了他旁边的那个人一眼,那个工人正在系裤子。
“你会讲英语吗?”兰德尔问道。
“会讲一点点。”
兰德尔指着那条标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工人犹豫了一下。“那不是一句好话。”
“不管是什么——”
“它说,‘亨宁是穷人和劳苦大众的肮脏的掠夺者’。”
兰德尔心里很烦恼,离开了厕所,走到走廊去找亨宁。他发现亨宁双手叉着腰,嘴角挂着冷笑站在一个角落里,正监视一个粉刷工涂掉另一幅同他在厕所里见过的标语一样的画。
亨宁脸上毫无窘迫之感,向兰德尔迎了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他问道。
“我刚才在男厕所里也看到了相同的字和画。”
“你会看到更多的,现在知道这帮年青人是如何攻击我的吧?”
“我是无意之中看到那条标语的,卡尔,而且我还听到一些话。”
“你听到了?你听到他们在背后骂我是不是?骂我是小气王八蛋、混蛋资本家?还有什么别的称谓?是的,他们管我叫资本家,而且是剥削成性的资本家。如果你呆的时间长,你会听得更多。他们在背后还有许多称呼我的字眼。这些称谓都非常粗鲁。现在,你也许会想卡尔简直是个魔鬼了,是吧?”
“我并没有想什么别的。”兰德尔说,“我只是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向你说清楚的。”亨宁粗鲁地说道,“让我们走吧,我在美因茨饭店订了午饭,我不想到那儿太晚,有人在那儿等我们。”
当他们走出工厂,站在工厂的前面时,亨宁停了下来。
“只隔六条街面,如果你觉得累的话,我就去找辆车。”
“我们就走过去吧。”
“这样更好,因为我可以趁这时间向你解释一下你所看到的。当然这是你和我之间的谈话。首先,请关掉你那录音机。”
兰德尔小心地把录音机给关掉了,然后同这位德国印刷商并肩走在一起。他们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谁也无意先开口。亨宁拿出一方大手帕,咳嗽了一下,用手帕擦了下嘴,又把它装到口袋里。
“好吧,我向你解释一下,”他用一种异常严肃的声音说,“我从来不遮遮掩掩,我就是一个商业性非常强的老板。要想在战争后的德国生存下来就必须这样做。战争使我们几乎一无所有,战争后就是适者生存的年代。生存下去的唯一条件就是钱,许多钱,越多越好。我之所以印刷《圣经》,是因为《圣经》有一个广阔的销售市场,利润非常可观。同时印宗教书能得到很好的名誉,但好景不长。”
他稍稍沉思了一下,然后两人又无声地向前走。
“所发生的事就是德国人对于宗教和教堂的兴趣日益减少。”他接着说,“几年以前,穷人及被压迫者以及崇尚科学的人都宣称上帝已经死亡。宗教的信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