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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老皮,老白,白先生
心祸事像树叶一样会落到自己头上来!

    “老祖祖”是一棵皂角树。一棵歪颈子的,被披红挂彩、香烟缭绕的古树。

    那棵皂角树,生长在北门外已有四百六十多年了,它是明朝洪武年间,“征南大将军”傅有德驻扎贵阳时种下的。随着时光的流逝,历史的许多遗迹,已被岁月的尘埃湮没,只有傅大将军种的皂角树,还霸气十足地矗立在化龙桥边。

    北门一带,人们闲得无聊的时候,都喜欢不露声色地等候在化龙桥边,看“老祖祖”怎么出法兰西人白斯德望的“洋相”。白先生每次从“老祖祖”跟前走过时,都要吃力地佝偻着身子,右手在头上摇摇晃晃地比画。看起来就像是他在和什么人打招呼。对面没人,他也要这么比画。很逗人发笑。虽然,大家都清楚,白先生是在躲避皂角树上那些带小刺的枝条。

    白斯德望是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来贵州的。

    至咸丰五年为止,白先生在贵阳“猫猫巷”居住了整整八年。

    这八年中,白先生做了这么几件事情:一是将早年清廷禁教时被杀的教徒郝开枝的故宅改建成了贵阳天主堂;二是办起了育婴堂;三是修起了富丽堂皇的“主教府”;四是建起了修道院,专门为贵州的天主教培养神职人员。后面三件事,白先生办得都很顺利,主要原因在于白先生与贵州巡抚蒋霨远的结识。

    那是咸丰元年(1851年)的事情。

    那个冬天,有一个包袱在广东街东侧的巷口摆放了三天,居然没人去捡。

    那包袱里裹着一个弃婴。这样的情形,人们已司空见惯。

    六广门那面吹来的北风,像打伤的野兽一样时高时低地呜咽着,退往大十字方向。风里夹杂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如此地委屈、恐惶,像落水的羊羔那样柔弱无助。

    第三天下午,白先生闻讯后,忙带着一个仆人赶到巷口。这时,那个婴儿已经不哭了。

    白主教轻轻蹲下去,将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生命抱了起来,用左臂托住婴儿的头,右手托住婴儿的下半身,让他仰躺在自己的臂腕间……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的母亲为了不让他冻着,只是在他身上包上了几件大人的破旧衣服。那些旧衣服,早已被尿液浸得像冰冷的铁片。白主教把小指头放在他嘴边,那个虚弱的小生命却被一种本能激醒了,拼命想衔住白主教的指头儿;白主教把手拿开后,他的嘴仍在那里咂巴、探寻……

    白主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他知道:这个孩子,有救!他赶紧将那些布片重新包好,准备把这奄奄一息的小生命抱回教堂去。

    “车(转)过去!车过去!”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严厉的吆喝声。一个手持长鞭的衙役骑在高头大马上,挥动着长鞭抽打路人。

    白主教慌慌张张地抱紧了孩子,准备往南走。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响鞭。“啪!”仆人的脸上挨了一鞭子,仆人不敢吭声,只是捂着脸背对着大路,规规矩矩地站着。

    “洋和尚,还不车过去!”那个手持长鞭的衙役骑在马上,毫不客气地俯视着东张西望的白斯德望。他连忙背对大路,学着仆人的样子一动不动地伫立着,紧紧抱着那个濒死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用体温保护着他,虔诚得就像呵护自己的命运。

    凭经验,白主教估计有什么官员要打这里路过,但是,他不敢扭头去看,他既怕自己挨打、又担心那长鞭误伤了怀里的孩子。“主啊!宽恕他们吧!宽恕那些无知的人们……”他祈祷着,希望官员走快些,最好眨眼间就过去。

    这是一支非常气派的仪仗队。走在最前面的是四排马兵,高头大马一律是枣红色,每匹马的前蹄都是齐进齐出,显得训练有素,骑在上面的马兵器宇轩昂;马兵走过不久,又走来打旗幡的步兵,共有五排,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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