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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老妇人说,有事才找他嘛,没事我来搞哪样
    “糟糠”是一个瘦削的老妇人,她个子很高,却裹着一双小脚。

    这样一来,她的外表看上去就不大协调;另一个不协调之处是:她的年纪比她丈夫老得多。

    “糟糠”不大爱说话,因为她脸上的肌肉太松弛,一说话就上上下下地直打哆嗦。不过,“糟糠”的衣着却很华丽,出出进进之间,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褂子、袍子和亮闪闪的项链、耳环流光溢彩,看得人眼花缭乱。她身上的每一个关节乃至每一根纤维,仿佛都在金银水里浸泡过似的……这个老妇人,自称是蛮蛮的干妈,依本地风俗,蛮蛮称呼她时既不能叫“妈”也不能叫“娘”,而是喊她“母”。

    蛮蛮既是童养媳,也是小长工。她的活路有三样:一是洗全家的衣、裤、鞋、袜;二是洗菜、洗碗;三是扫地。她毕竟太小,时常洗不干净衣服或碗筷。

    老爷很有修养,他不说粗话,也不轻易动手打人,只是,在蛮蛮做错事情或洗不干净衣服、碗筷的时候,罚她跪阶沿坎,虽然,一跪就是老半天;老爷性格倔强,除了“糟糠”谁都不敢多嘴替蛮蛮求情。

    蛮蛮时常莫名其妙地哭,一哭她就思念自己的爹娘。但是,九泉之下的爹娘怎知道,他们的女儿蛮蛮,正在这播州城里落难啊!

    有一天中午,蛮蛮洗碗打碎了一只汤匙,老爷把眼睛一瞪,九岁的蛮蛮知道大事不好,赶紧自觉地跪到了阶沿坎边。老爷鼻子里哼了一声,睡午觉去了。跪着跪着,天空猛地暗了下来,骤起的大风一阵紧似一阵。蛮蛮脸上突然间溅了几滴雨点,她抬头一看,只见成团的黑云在天上急急忙忙地涌动、翻滚!接着,大雨来了。当时,除了马房里两个铡草的长年外,院子里没其他人,可那两个粗心的长年,偏偏把跪在阶沿坎边的蛮蛮搞忘记了!

    那天,震耳的炸雷“轰……隆……”“轰……隆……”一个接一个地在雨帘中爆开,它仿佛要把播州城劈碎!瓢泼大雨好像在和蛮蛮作对,“哗啦哗啦”地下得不歇脚,雨水顺着瓦沟,直接往蛮蛮的身上灌。眨眼间,她的全身就湿透了,从脚到手都冷得直打寒战,但是,她怎么也不敢进屋避雨……那天,她多么希望“糟糠”的身影能够奇迹般地出现啊!也许,她会板着脸,给蛮蛮安排个什么活路,让她巧妙地躲过惩罚。

    但是,她的希望落空了。那一次,母出门整整有半个多月。

    她是在和老爷怄气。

    他们为什么老是在怄气,蛮蛮百思不得其解。她只知道老爷很少和“糟糠”说话,偶尔开一次口他也是高声大嗓,凶巴巴的。母虽然不和老爷吵闹,但是,蛮蛮看得出她内心的苦楚,尤其是“糟糠”洗澡时那副沮丧失落、惶恐不安的样子,很令蛮蛮诧异。

    母是个爱干净的女人。每隔三天五天,她就要洗一回澡,寒冬腊月照样如此。每次洗澡的时候,母都要把蛮蛮喊进去给她搓背。

    母的身子和她那张脸一样松弛、粗糙,皮肤上全无一丝血色,只有些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无论怎么看去都陈旧不堪。在她胸脯前,两个松弛的肉袋无力下坠,那是母已经萎缩的奶子!

    母一件件地脱着那些漂亮的服饰,蛮蛮把它们接过来,一一放在熬好的皂角水中浸泡着。最后,“糟糠”一丝不挂,彻底把自己暴露在蛮蛮眼前。“吁……老喽,老喽!”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女人,不安地站在澡盆边喃喃自语。蒸腾的热气如云霞般地悠悠飘浮,簇拥着她那赤裸的、布满皱襞儿的身子。肩、肋、胯……从她身体的各个部位依次看去,那些支支棱棱的骨头,像柴块般地鼓突着。“我难不难看?”她把手交叉着按在胸前,边抚弄那两个干瘪的奶子边问蛮蛮:“我难不难看?”蛮蛮说:“母,你不难看。”

    母仿佛没有听见,仍专注地抚弄那两个空荡荡的肉袋……她尽力向上托、向上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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