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天无雨,地发干,就是洋人弄坏了天
是有区别的嘛。如果不知变通,一味读他妈皮的死书,还他妈皮不如莫读!然而,更可恶、更可笑的是,有的人肚皮中,就‘之乎者也’那么点货色,却偏不知足、不知天高地厚,时时事事想当然地敲打自己的小算盘——这不是强拉鼻子硬抬头,故意作贱自己么?”
钱登选明白:田兴恕话中所指,乃冷、张索官之事。便给田兴恕半开玩笑道:“想当官有哪样不好?再说,他们进这衙门,是你开先主动放话请他们进来的。”
“我请他们?!”田兴恕吼道,“以张茂萱、冷超儒当时的狼狈境况,我田忠普只是想尽己所能,让他们在衣食上有个安置。哪晓得,他们吃了碗里还盯住锅里!这样的人,我敢向皇上保荐嚜?即使奏折呈上去,军机处和吏部那帮饱学之士,不笑掉牙巴才怪嗒!”钱登选突然“嘘”了一声,提醒道:“田大人,你小点声,莫给人家听见。”
“偏要吼!偏要吼!我在自己的衙门说话,还躲躲闪闪的做个么子?!我偏要吼……我偏要让他们听见!”他故意提高嗓门,大声吼叫道,“愿当师爷就当,不当……他们就给老子滚!”
冷、张二位师爷,这日恰好就坐在隔壁的文案房里。
田兴恕这番吼叫,张茂萱和冷超儒本是听见了的,但他们不敢发作,只是苦苦地相视一笑。“运气不好啊,心培,我们又投错了庙门!”冷超儒自嘲道,“这小伙不滚蛋,你我休想过上舒坦的日子。你看咋整?”张茂萱点头表示赞许。
“自古以来都是武官打天下,文官坐天下。拿笔的未必还玩不过他拿枪的嚜?”张茂萱意味深长地说,“办法,我多的是。只不过要待时机成熟,你我才好行事操弄……”
贵州狼烟四起的局面,一直令咸丰帝奕心惊胆寒。
咸丰十年十月底以前,田兴恕一直以贵州提督身份,在铜仁、石阡等地带兵“剿匪”。十月底,田兴恕自石阡亲赴贵阳走马上任,“匪患”猖獗的局面才稍稍得以缓解。奕暗暗高兴,立即授田兴恕钦差大臣关防。他揣测:今后,贵州军务由田兴恕这员湘军悍将主掌,一切都应不在话下……谁知,这只是暂时现象。咸丰十一年的春节刚过,“贵州苗乱”突然又出现了新的高潮且愈演愈烈。虽说正月上旬,田兴恕指挥部队收复了定番州城和长寨厅城,但荔波县城和安顺旧州却被太平军相继攻占。
接下来,湘军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噩耗不断。由副将杨岩保、周学桂、田兴胜、沈宏富等率领的数路湘军,全都出师不利,连连折戟。仅正月中旬至三月下旬,湘军就损失了参将毛克宽、副将周学桂、田兴胜(忠普胞兄)、游击熊俊等几位得力干将。
各地的乱子,不但没能扑灭下去,反而使湘军元气大伤——无论奕还是田兴恕,这都是无法接受的现实!奕接连降旨,对田兴恕又是指责又是痛骂:“以田兴恕原先战报,屡称黔省贼寇‘不堪一击’、‘不足为惧’云云。以兴恕之词,黔省匪患似将偃旗息鼓。剿灭众贼似已指日可待。朕初阅奏章,竟夜不能寐,常于梦呓恍惚间欢欣鼓舞。然现时该省局势何故一变再变转换至此?!”
他要田兴恕解释此中根由:“究竟田兴恕作何反思、应对?是否再是一味敷衍塞责?尔原先战报,是否虚夸表功,以致酿成今日之窘境?”
然而,田兴恕捧读这措词严厉的“上谕”,终无言以对。
正当田兴恕面临走投无路的困境,张茂萱这天上午给他献上了一条计策,这就是“捣毁洋教,驱逐洋人”。
初闻此计,田兴恕颇觉惊讶,不知作何应对。张茂萱进一步说:
“田大人,在下实不相瞒,早年,心培曾跟随一高人研习易经、阴阳之类,初通风水之学。且,入幕前,心培在安顺一直以给人撵地、葬坟为生。直到咸丰元年,方经蒋中丞羽瑶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