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董臬司贪功独断案 李制宪出手巧干预
?番三水?番字加三点水,不就是潘字吗?”
李十四恍然大悟:“莫非是潘启官家人送的?”
李侍尧责备道:“李十四呀,我说过不收潘家的财物,可你……”
“奴才糊涂,奴才该死。主子爷,给他家退回去?”
“怎么退?潘家化名,就是怕我们拒收。”
李十四献媚道:“这点点银子,对富甲一方的潘家来说,还不是九牛身上拔一根毛吗?”
告密之谜
夜深沉,江风裹着细雨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发出扑簌簌的响声。潘振承凭窗而立,望着窗外朦胧的雨丝,六神无主。
彩珠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站在窗前沉思的夫婿,心中隐隐不悦,她知道夫婿在思念谁,打从臬司大狱放出来,大难不死的欢愉还没持续一天,夫婿便愁肠百结。“在想你的馨妹妹?”彩珠给夫婿倒了一杯凉茶,把夫婿拉到小圆桌前坐下。
“她现在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好凄凉。”潘振承抑郁地说道,自从史德庵出殡那天起,潘振承再也没和馨叶见面。
彩珠强打笑颜道:“想她,就去陪她。”
“那不行,她热孝在身,再说那是史德庵的家。”
彩珠冷冷道:“现在还有什么史德庵?她从来就没有史德庵。”
“从名分上讲,她是史德庵的遗孀。”
“名分,好一个名分。史德庵做寿那天,严知寅有一句话没说错,真正给史德庵戴绿帽子的是你,他弄的那顶绿帽子,充其量只是一件小玩物。”
“可你那天,一个劲地维护我,责骂严知寅。”
“那么多人在场,我能不护着你吗?可你知道我心里怎想的?你和馨叶那档子事,不仅羞辱了史德庵,也羞辱了我。”
潘振承脸上泛起愧色,轻抿一口茶水道:“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不管怎么说,智儿是潘家的血脉。”
彩珠酸溜溜道:“你接她母子俩来我们潘家呀,省得你们两头挂念。”
潘振承定定看着彩珠:“恐怕不是夫人的由衷之言。”
彩珠竭力挤出一丝笑容:“我何时言不由衷?”
潘振承呵呵地笑起来:“看来夫人不仅菩萨心肠,还有宰相胸襟。”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是潘家老爷,你想怎么着就怎么。”
潘振承一本正经道:“那我真把她们接进潘园。”
彩珠陡然满脸愠色:“看来你是吞了秤砣铁了心要娶馨叶?我成全你。不过,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讲明。李制宪保你们出来,是得了银子的,十万两。”
潘振承淡淡道:“我听你说过。”
“我是为了顾全你馨妹妹的面子,没把话说全。这个女人做事诡秘多端,女扮男装,冒充什么番三水存银子,银票不当场拿走。捱到第二天,李制宪去高华里大狱保你们,易经通都放出来了,馨叶才叫李制宪的长随李十四去大北门徽商钱庄取银票。她左一声承哥,右一声彩姐姐,笑里藏刀,存心要破潘家的财。”
潘振承不悦道:“夫人,话可不能这样说。馨叶向李制宪送礼,还不是为了潘家免遭劫难。不就是十万银子吗?拜佛烧香,谁知道哪支香显验?再说,事情办成了,更应该酬谢。”
彩珠气咻咻道:“你有钱,你是巨富,你不心痛银子我何苦心痛?不过我还得给你提个醒,这个勾去你魂魄的女人,来历不明。她在浙江过得好好的,连宅子都买了,可她硬逼史德庵带她来广东,她图的是什么?我看她居心叵测。”
潘振承气得脸色发青:“我今日算看清了你!外面的人都说你观音再世,菩萨心肠,你怎么就容不下馨叶?你听着,馨叶我是娶定了!这个家我说了算!”潘振承愤然起身,袖口带翻桌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