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谢谢你,这些话斯卡迪已经告诉我了。我在干我的工作。
这就是我拥有的一切,也许就是我这个人的全部。““我请你来是要告诉你:我准备聘用恩索。马埃斯特罗。
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决定的人。““聘用马埃斯特罗?那是个婊子养的,是个投机钻营的家伙,是那个腐败政府的受益者。他给咱们制造了那么多麻烦,你还聘用他?”
“政府是烂了,他不烂。他的缺点是过分忠心,忠诚得有些夸张。他可以给总统舔皮鞋。现在要给我舔皮鞋了。”
“反正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我惟一的希望就是他别干涉我的事情。”
“雷伊娜,他做所有编审之间的协调工作。那家伙不错。你有个坏习惯:还不了解人家,就下判断。”
“随你怎么说吧。我要想想这个报社也要腐败的时候我能到什么地方去。就是这些话吗?”
他说:“不。还有。”
他紧张地打开电视,那里正在转播忏悔的总统与老布什在打高尔夫球;他立刻关掉了。
他又重复了一句:“不。还有。”
“还有什么话?”
“你曾经答应过陪我去看我父亲。我明天要去。我不想一个人走。”
“去看你父亲。现在你又用父子亲情来摆布我了?”雷伊娜的口气是严厉的。
“那么你女儿呢?你去看过她吗?”
“雷伊娜,她好多了。看来她的病是缓和了,或者说是减轻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对。上个月我从芝加哥经过的时候去看过她。我本想让安海拉和迪安娜回来跟我住在一起。她俩不愿意,或者是不能来。她们在那里上学。
她俩在那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很幸福。““布伦达一定是个好母亲。”
“可能吧。离婚判决已经下来了,斯卡迪跟你说了吗?
布伦达得到了我在美国的全部存款:有价证券和定期存款。
留给我的只有圣依西德罗大街上的住宅。我要这么大一块地方干什么!““你可以搬家嘛。我准备搬家了。”
“我知道。斯卡迪都告诉我了。”
“又一个告密者。你周围告密分子太多了,早晚有一天会把你给吞噬了。势利小人!”
“他告诉我是没有恶意的。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我能给你弄到一套新单元,让你花的钱比买个又小又旧的单元少一半。”
“是啊,可是那样一来,我就欠你的人情了。我可不愿意。”
“报社也欠你的情啊。让报社去解决吧。”
“你和报社还不是一回事!不,谢谢了。”
“雷伊娜,你想想吧!没人拿这个跟你做交易。”
她心里想:他年纪大了。不幸和孤独,或者说还有痛苦折磨着她的内心,而他又不知道如何对付这样的痛苦,这一切让他衰老下来。可是,我又无能为力,谁也没办法。长期以来,他就感到不幸,可是又无法改变。不幸是不会离开他的,只会变本加厉。
雷伊娜同意陪同他去看他的父亲:“那么,跟你父亲见面是几点钟?”
“我可以九点或者十点去。天一亮,他就醒了。我去接你,好吗?”
“不要。告诉我:他住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那是一座花哨而肮脏的大楼,位于老粮食市场后面。
楼前的街道由于时而浓密时而稀疏的树木而相当阴暗;那些树木仍保存它古老城堡的样本,但是这些树木已经处于老迈和末日的边缘了。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房屋上安装着高高的铁栅栏;院子的围墙上长满了常春藤;女人们在冲洗街道;从酒吧里散发出啤酒发酵的气味,里面从前有人唱过探戈舞曲,直到后来倒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