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老实人-雪
檐下的棕袋里栗子不干,谁知甜极了。”
“你是又忘娘的话,同从文吃烧栗子了。”
“并不多,只几颗儿。”
娘望到地下那一些空壳,听到“几颗儿”的话,就不信任似的抿嘴笑。我也不得不笑了。
叔远坐在火边反复烤着那些肿成小胡萝卜似的手指,娘就怜惜十分为纳到自己暖和的掌中捏着。叔远一到他娘的面前,至少就小了五岁,天真得与一茂似乎并不差有多少了。
我是非得起床不可了。叔远说是为到东院去叫人送洗脸水,他娘就说让她过去顺便叫一声,娘于是走了。
我站到床上,一面扣衣一面说,“我问你,你拿的粑同腊肉?”
叔远把头摇,知道是母亲已告了我。然而又狡猾的笑。
“怎么?还有什么罢?”我看叔远那身上,必定还有赃。
“瞧,”果不出所料,叔远从抱兜里把雪枣坯子抓出七八条,“小有所获,君,仍然可以!”
接着叔远说是只怪娘为人太好,所以有些地方真象是不应当的顽皮。
“还说!你真不孝!”
洗脸水还不见来,我们二人又把放在灰里捞好的东西平分吃完了。
一九二七年十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