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雏
的事!”
我说,“你难道会吃烟了吗?”
“这算奇怪的事吗?这有什么会不会?这个比我们俩在沙坑前跳三尺六容易多了。不过这些事倒是让人一着较好,所以我还在可有可无之间,好象唱戏的客串,算不得脚色。”
“那么,我们那一班学撑篙跳的同学,都把那竹子截短了。”
“自然也有用不着这一手的,不过习惯实在不大好,许多拿笔的也命‘枪’,无从编遣。”
说到这里我们记起了那个小兵了,他正站在窗边望街,王军官说:“小鬼头,你样子真全变了,你参谋怕你在上海捣乱,累了二先生,要你跟我回去,你是想做博士,还想做军官?”
小兵说,“我不回去。”
“你跟了二先生这么一点日子,就学斯文得没有用处了。
你引我的三多到外面玩玩去。你一定懂得到‘白相’了。你就引他到大马路白相去,不要生事,你找个小馆子,要三多请你喝一杯酒,他才得了许多钱。他想买靴子,你引他买去,可不要买象巡捕穿的。“
小兵听到王军官说的笑话,且说要他引带副兵三多到外面去玩,望着我只是笑,不好作什么回答。
王军官又说:“你不愿同三多玩,是不是?你二先生现在到大学堂教书,还高兴同我玩,你以为你就是学生,不能同我副兵在一起白相了吗?”
小兵见王军官好象生了气,故意拿话窘着他,不会如何分辩,脸上显得绯红。王军官便一手把他揪过去,“小鬼头,你穿得这样体面,人又这样标致,同我回去,我为你做媒讨个标致老婆,不要读书了罢。”
小兵益觉得不好意思,又想笑又有点怕,望着我想我帮帮他的忙,且听我如何吩咐,他就照样做去。
我见到我这个老同学爽利单纯,不好意思不让他陪勤务兵出去玩,我就说:“你熟习不熟习买靴子的地方?”
他望了我半天,大约又明白我不许他出去,又记到我告过他不许说谎,所以到后才说:
“我知道。”
王军官说:“既然知道,就陪三多去。你们是老朋友,同在一堆,你不要以为他的军服就辱没了你的身分。你骗不了我,你的样子倒象学生,你的心可不是学生。你莫以为我的勤务兵像貌蠢笨,三多是有将军的分的。你们就去罢,我同你二先生还要在这里谈谈话,回头三多请你喝酒,我就要二 先生请我喝酒。……”王军官接着就喊,“三多,三多。”
那副兵当我们来时到房中拿过烟茶后,出去似乎就正站立在门外边,细听我们的谈话,这时听到营长一叫,即刻就进来了。
这副兵真象一个将军,年纪似乎还不到十六岁,全身就结实得如成人,身体虽壮实却又非常矮短,穿的军服实在小了一点,皮带一束,因此全身绷得紧紧的如一木桶,衣服同身体便仿佛永远在那里作战。在一种紧张情形中支持,随时随处身上的肉都会溢出来,衣服也会因弹性而飞去。这副兵样子虽痴,性情却十分好,他把话都听过了,一进来就笑嘻嘻的望着小兵。
王军官一见到自己勤务兵的痴样子,做出十分难受的神情,“三大人,我希望你相信我的忠告,少吃喝一点,少睡一 点!你到外面去瞧瞧,你的肉快要炸开了。我要你去爬到那个洋秤上去过一下磅,看这半个月来又长了多少,你磅过没有?人家有福气的人肥得象猪,一定是先做官再发体,你的将军还没有得到,在你的职务上就预先发起胖来,将来怎么办?”
那勤务兵因为在我面前被王军官开着玩笑,仿佛一个十 几岁处女一样,十分腼腆害羞,说道,“我不知为什么总要胖。”
“沈参谋告你每天喝酸醋一碗,你试验过没有?”
那勤务兵说不出话来,低下头去,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