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荣枯旺衰
论定,已为辽东之冠!”
说着,他又呵呵的笑了笑:“下午的演习想必会更精采!”
额亦都问他:“您看,分了这四旗的编组,成效好不好?”
他“唔”了一声说:“就这半天来说,是好得很——但我还得看看下午的情形,再好好的想想,要不要修改什么!”
下午很快的就到了——不过是一餐之后,人马开始重新整队,进行第二回合的演习。
这回,场地由平野移到山林,队伍的指挥也因重组而变得复杂——演习的难度更高,挑战性也更强。
而努尔哈赤的心中也更勃发起高昂的意志,他一面仰望着四面飘扬在空中的旗帜,一面注视着演习中的全部人马,两眼发出神光。
他的尝试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成功——
兴奋感油然而生,他的整张脸因而变得通红,热气上涌,心潮澎湃,甚且更带着几许感动;他不曾完全意会得到,他所做的新尝试其实已是历史上的新制度,但是,最直接、最深刻的一种想法却是建州从此有了一种更合用的制度,更利于组织、更便于在战场上指挥、调度——为此,他的情绪高涨。
骑在马上,他伸背挺胸,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强旺之气来,他的生命在发光。
而万历皇帝的生命却越来越萎靡,越缩越小,气息越弱——
尤其是时节进入隆冬之后,他每一天都觉得身体不舒服,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不久,他就真的病倒了,连起床都不能了。
那是在繁缛的册立皇太子的大典之后——好些不了解他的大臣们都以为,他是因为亲自主持这个隆重、盛大的典礼而累病了。
因此,请安的奏疏不停的被送进宫来;九月间才入阁的两名新任的大学士沈鲤和朱赓尤其紧张,每天悬着一颗心守在内阁,即便万历皇帝根本不会宣召,也不敢离去;更且因为是“新官”,对宫中的动向远不如沈一贯等资深的大学士熟悉,所相识、结交的太监也不如沈一贯等人多,宫中的消息得来的也就慢;心中的忐忑当然就加倍了。
而沈一贯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万历皇帝似乎病得不轻——太监们时时来向他通报消息,每当太医进宫诊视一回就来告知一次,甚至连同药方都抄一份给他过目;一日数回,一连十数日,送来的药方已经积成一叠了,万历皇帝的病还是毫无起色。
他也曾几度仔细的审阅这一份份的药方,每一份药方的内容大致雷同,所开的都是些培元补气的珍贵药品——他不放心,既找了些个精通医理的同侪来一起研究,也找了负责为万历皇帝诊视、开出这些药方的太医来“请教”,却全都不得要领。
太医们几乎都不肯正面回答他,全都哼哼哈哈的说些言不及义的敷衍话:“嗯,啊,万岁爷的龙体——唔,原本底子是好的,近日里,大约是为国操劳——唔,天气转凉,也是其中原因吧;龙体欠安,宜多多修养——”
几句话,听得他为之气结,心里却明白,根本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
反倒是几个与他相熟,又素通医理,为他请来商议的朝臣们的看法与他一致:“药方上开的都是些补品!”
最后,所做的结论也是一个疑问:“难道,太医们诊不出万岁爷所患何病?”
但是,谁也不敢把这个结论公诸于世——兹事体大,即便是身为内阁首辅的他,也承担不了后果与责任!
更甚者,当请来的同侪们告辞离去之后,他一个人静了下来,心里竟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连串的声音:“万岁爷得的究竟是什么病?难不成,根本没有病——而是得了‘心病’?”
意念在心中一闪,但是随即便迅速的被另外一个念头掩盖了——他像是险些发出一声惊呼来似的用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