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病
一件要紧的事都不能交给他办——他的心腹人马,也要慢慢的拉远他!”
因此,即便他意念一动,习惯性的叫人找了舒尔哈齐来吩咐上北京,却在刹时间打住了——他想:“北京,还是我自己去吧——”
这件事,在分类上是属于“要紧”的——“朝贡”只是表面上的幌子,他要的是其他:明朝给的敕书,开市、交易的利益以及熟悉明朝的情况和与明朝的官员建立良好的关系!
以往,这些大都由舒尔哈齐负责,因为他是“亲弟弟”——而现在,情形不同了;他与舒尔哈齐之间既然已经有了嫌隙,事情便不能再交给舒尔哈齐去办了!
他想定了,只等自己手边的这件事处理完,就亲自上北京城一趟。
这件事倒是非等不可的,他必须把顺位放在上北京之前——
乌拉部的送亲队伍已经出发了,他将要多一名妻室,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刻离开建州上北京;更何况,这桩亲事并不是单纯的婚姻,而是建州与乌拉部缔盟的另一种形式,对两部来说都是重要的大事。
而这事是由乌拉贝勒布占秦主动提出的——布占泰既在他的支持下回到乌拉部做了贝勒,又娶了舒尔哈齐的女儿,很存了“报答”的心,不久前派遣了专人来到建州向他说:“我的侄女名叫阿巴亥,已经长到十二岁了,性情很好,容貌也非常美丽,我想送来建州给您做妻室,侍奉您的起居!”
他本想拒绝:“十二岁——年纪太小了!”
但是,来人向他说:“何妨先送来建州待年呢?”
接着又向他说:“阿巴亥姑娘是我们乌拉部的第一美女,求婚的人非常多;但是布占泰贝勒说,除了建州贝勒您以外,无人能让阿巴亥姑娘点头结亲的!”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也勾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半带着诧疑的问:“这姑娘如此心高气傲?”
来人向他补充说明,也再三强调她的美丽:“据说,阿巴亥姑娘打从五、六岁的时候就常说,她是非大英雄不嫁的;长到十岁的时候,她已是世间最美丽的姑娘了,更是非大英雄不嫁!”
而这些话却把他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不是跟我女儿小时候说过的话一样吗?”
东果小的时候跟他说这话的模样立刻浮到了眼前,他越发笑得开心,也想起了自己把东果嫁给了何和礼的往事,一股非常特别的感觉涌到心头,他想要这个姑娘了。
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这桩亲事。
“等阿巴亥来了,安顿好了,我再出发吧——”
安顿阿巴亥的法子倒是简单不过了,十二岁的小女孩,让她跟着札青住,“待年”吧——他横竖早已有多房妻室,再多一个也添不了什么麻烦。
比较麻烦的还是北京之行!毕竟是一趟远路,而且还带着目的,要准备的事挺多。
“能得些什么好处,该先合计合计——最好,能亲自见见明朝的皇帝——”
他想得自有一番兴奋——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北京城的实际状况,更料不到万历皇帝正病得奄奄一息。
他总是觉得冷,身体直咚嗦,嘴里也一直不停的喊冷——
像是心里有一把冰刀在切割着,切割之后又立刻冻住他的心;又像是全身赤裸着躺在冰床上,寒气从全身的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肤中渗入;甚至,他觉得有人在他的脚底钻了一个洞,寒进一万颗冰屑——
“冷——啊——好冷——好冷——”
他不停的叫着,却因为人在半昏迷状态中,声音不但不大,还显得含糊;幸好他反反覆覆的叫来叫去的就只是这么一个“冷”,太监们当然就不会听错,弄拧了他的意思。
但是,话听得明白却没有任何的助益——
太监们明白的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