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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紀念教堂,而是狄龍。狄龍体育館。我在哈佛如果說有個心靈上的家,那就是狄龍体育館。我有句話可能會使內特·普西1气得要收回我的畢業文憑,不過我還是想說:在我心里威登納圖書館可真要比狄龍差遠了。我念大學的那几年,天天下午都要到狄龍体育館;說上几句親熱的粗話跟伙伴們打過招呼,把文明的外衣一脫,我一下就變成了一個体育明星。等我把護腿護膝一套,穿上我穿慣的那件七號運動衫(我几次夢見他們取消了這個號碼,可他們始終沒有取消),拿了冰鞋轉身出門,一路往沃森冰場走去,那時我的心里真別提有多美了!

    1內森·普西,是1953年至1971年間的哈佛大學校長。內特系內森的愛稱。

    待會儿回到狄龍,那個滋味還要妙呢。脫下了汗水淋淋的球衣,光著身子大搖大擺走到服務台跟前,要上一條毛巾。

    “今天打得怎么樣啊,奧利?”

    “還可以,理奇。還可以,吉米。”

    于是便一頭鑽進淋浴室,听听人家的閒扯:無非是上星期六晚上誰跟誰如何如何,勁頭又有多足之類。“這批賤娘們是我們從‘艾達山’1弄來的,明白了吧?……”而且我還有個特權,總可以有個清靜地方想想心思。因為,感謝上天保佑,我的一個膝蓋有病(對,是上天保佑:你見過我的征兵卡嗎?)。每次打完了球我總還得讓我這個膝蓋洗上個熱水渦流浴。我坐在水里,望著膝蓋周圍旋轉的水圈時,就可以數數我身上的瘀傷和疤痕(說起來我倒還很欣賞這些傷疤呢),還可以趁這机會想想什么心思,或者干脆養養神。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想想:我剛才打進了一個球,還傳了個好球立了一功,這實際上就保證了我可以第三次蟬聯入選全艾維聯明星隊。

    1“艾達山”,暗指艾達山學院。那是馬薩諸塞州牛頓市一所不大的私立學校,專收女生。

    “洗渦流浴嗎,奧利?”

    那是我們的教練杰基·費爾特,他還自封為我們的“精神指導”。

    “費爾特,你看我這動作像在干什么,像不像在玩單于的把戲?”

    杰基傻呵呵地咧開了嘴,格格直笑。

    “知道你的膝蓋毛病出在哪儿嗎,奧利?知道不知道?”

    東部的矯形外科專家我哪一個沒有去請教過,看來他們的本領都還及不上他費爾特哩。

    “你的飲食有問題。”

    我可實在不大想听他的。

    “你鹽吃得不夠。”

    也許我順著他的話說兩句,他就會走開吧。

    “好吧,杰克,以后我多吃些鹽就是。”

    天哪,他還真高興哩!他走開了,傻呵呵的臉上那副志得意滿的神气,實在叫我吃惊。不過我好歹又是獨自一人了。身上有點疼了,卻挺愜意的,我就由著自己的身子整個儿往渦流里沉下去,閉上了眼睛,最后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熱烘烘的水一直漫到了我脖于上。啊啊啊啊!

    天哪!詹尼還在外邊等著呢。一定的!一定還在等我哩!天哪,我賴在這儿有多久了?只顧自己舒服,卻讓她在露天喝坎布里奇1的冷風!我以創紀錄的速度馬上穿好衣服。連身上都沒有干透,便推開狄龍的中門沖了出去。

    1馬薩諸塞州東部城市,近波士頓,為哈佛大學所在地。

    一陣寒風扑面而來。乖乖,好冷啊。天色又黑。外邊有一小群球迷還沒有散。那多半是些忠實的老冰球迷、思想上從來沒有脫下過護腿護膝的老校友。都是喬丹·詹克斯老頭一類的人物,不管我們主場迎戰還是客場出征,只要有比賽他們每場必到。他們怎么會這樣熱心的呢?我是說,詹克斯可是個大銀行家啊。他們為什么這樣熱心呢?

    “你那一跤摔得可不輕啊,奧利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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