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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德之贼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唤了家人上来,命传棋局侍候;这么一来,许国已知此行的目的落了空,也就不再多话了,两人一等棋局摆上便下起棋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申时行的棋力原本在许国之上,这一回却不知怎的竟连输三盘,连扳手的机会都没有。

    许国虽然赢得轻松,心里却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彷佛这三盘棋赢得不光彩似的;因此,三盘棋一下完,他也就怏怏然的告辞了。

    天上还在下着雨,阴阴湿湿的感觉非常难过;申时行目送着许国踩着湿淋淋的雨水,步入已经抬进中庭里来的轿子,轿帘一放下,他心里也不知不觉的升起了一股平静得异常的声音:“维桢,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想陷我坠入万劫不复之中?”

    想着,他那一向望之谦和、不太有神情变化的瘦脸上的嘴角突然牵动了两下,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莫非,你想用这个法子让我下台?你——觊觎我的位子——可还早着呢!”

    心里冷笑着,脸上的神情当然也就更冷了;幸好许国早已上了轿子,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更听不到他的声音,申时行心中的秘密想头,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已。

    可是,尽管他的心中自认为对许国的一切都掌握得住,当他转身举步踱向书房时的步子却更显得沉重、吃力,甚且蹒跚;心里堆积的事情又增加了一些,几乎使他不胜负荷。

    他并不在乎许国觊觎自己的位子,许国这个人性子急、主见强,既缺少文臣应有的雍容大度,也常和言官们发生冲突,光是这几个缺点就已经不具有什么竞争力了,哪里还能抢走自己的位子呢?更何况,别说是一个许国,就是全部的朝臣中觊觎自己位子的人一起算上,他也有对付得了的自信——首辅只有一个,阁臣觊觎这唯一的位子,千方百计的想取而代之,哪一朝没有过呢?哪一天不在进行着暗地里的斗争呢?大臣间的明争暗斗,根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自己既有本事坐上了这个位子,就会有本事对付飞到这个位子闻香的苍蝇……

    真正难以应付的是皇帝——皇帝的心也一样是海底针,极难捉摸,而且,稍微捉摸得不对就会招来意想不到的灾难和恐怖的下场。

    张居正的殷监不远——其实,不只是张居正;在专制、极权为中国历代之冠的本朝,几乎所有敢忠言直谏、刚正不阿的臣子都没有落得过好下场;早自太祖开国之初,就大肆诛戮功臣,创下廷杖制度,使得在朝为官的大臣毫无个人尊严可言……

    “唉!屈指算来,宦途上已经走过了二十三年……”

    他是嘉靖四十一年的进土,在朝中确实已经做了二十三年的官了,除开刚中进士的前一、两年的摸索期外,他秉持着自己洞彻了人情世故和现实环境之后所决定的“乡愿”的原则,一切都还算顺利,首辅的位于也稳稳到手。

    “今后该如何自处?”

    站在气势磅礡的《洞天山堂》的图画前,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得瘦小,脸上的皱纹更多,须发更白,神色更显黯淡;他苦苦的思考着,沉重的压力使他的背显得更驼了。

    许国的话并没有错,万历皇帝经常不上朝,郑德妃志在后座,将来都会出乱子的——自己身为首辅,是不是该想出法子来预防这些危机的发生呢?

    可是,万历皇帝的反应又会怎么样呢?

    年少的他会听得进逆耳的忠言吗?肯舍去眼前的逸乐而勤于政事吗?

    “难啊——难啊……”

    一缕微细的声音自他的唇中颤出,心中的寒意更深,眼前则浮起了一幕幕本朝经常发生的画面:摘下乌纱帽、脱去官服、由太监们按倒在地上,头向下,贴在地面,背朝上,四肢被太监们牢牢的按紧,厚重的大木棍随即狠狠的打在身上,负责计数的太监则大声的喊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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