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一)
她是来自格勒诺布尔的一个活泼、机灵的内科医生,正如法国人十分形象地形容的那样,她“有个装备得很好的阳台”①(一个人这么快就能学会重要的词汇,真令人吃惊)。在任何其他情况下,她看上去都会让人谗涎欲滴。
①该短语往往被用来形容长得丰腴肉感的女人。
我们全都到一家饭馆去吃晚饭。信不信由你,那儿有二百多种奶酪。在平常情况下,我就会觉得是在美食的天堂里了,可是那天我的味蕾和我的其他感官一样,全都麻木了。西尔维亚对我的初始冲击就有这么强烈。
丹妮丝设法坐到了我旁边,不顾一切地挑逗我。三个小时以后,当我们喝咖啡的时候,她毫不害臊地坦率地低声对我说道:“我觉得你特别有魅力,马修。”
我报以同样的称赞,希望不会导致我几乎肯定它将导致的结果。
“你愿意我带你逛逛巴黎吗?”
不幸的是,我的回答很不策略。“谢谢,丹妮丝,我已经逛过了。”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这样我树立了第一个敌人。
西尔维亚从没有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像个穿着彩衣的风笛手,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敬慕她的男男女女包围着她。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她处在十分严密的护卫之下,给人以一种凶险的感觉。
第一个星期五那天,我碰巧到得比较早。当我无意间向窗外看去时,西尔维亚进入了我的视线。她正优雅活泼地沿街走来,进了这幢楼。我正欣赏这一景象时,却注意到除了通常的一群仰慕者之外,在她身后约100码之遥还跟着一个胸宽体阔的中年男人。我产生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觉得他是在盯她的稍。自然啦,这可能只不过是我的想像,所以我没有提这件事。
在半小时的午餐休息时(我同意,这不太法国化),我们都在附近吃些夹心面包。西尔维亚到街上去买报纸。在我们就要开始下午的活动时,我看见她走了回来。我注意到在街上稍远的地方,同一个人很明显地在专注地盯着她。
现在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想像,决定警告她。
下午的活动结束以后,当一部分人回我们称之为“希尔顿白蚁窝”的旅馆去时,我大着胆子问西尔维亚,她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喝点什么,简短地谈一桩私事。
她挺友好地答应了,于是我们来到隔着两个门的一家小酒店。
当我两手各端着一杯白葡萄酒挤进狭窄的分隔间时,她微笑着说:“我说,怎么啦?”
“西尔维亚,我知道你今天晚上肯定有安排了,我尽量快点说。我不想使你……”我犹豫了一下,“不过我觉得有人在跟踪你。”
“我知道。”她毫不担忧地说。
“你知道?”
“向来都是这样。我父亲怕我会出什么事。”
“你是说那家伙是你的保镖?”
“可以说是吧。不过我宁愿把尼诺看做我危难时的救星。可爸爸并不是瞎疑心,我很遗憾地说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啊,天哪,我恐怕是惹麻烦了。突然我想起许多年前读到过她的母亲被绑架杀害的报道。那是条世界性的新闻。
“嘿,”我道歉地低声说道,“对不起我问了这个问题。咱们可以回组里去了。”
“干吗这么急?咱们把酒喝完,聊会儿天。你看NBA的篮球赛吗?”
“不常看。你知道,你要是个住院医生,就会利用所有的空闲时间睡觉。你为什么要问呢?”
“哦,法玛公司有自己的职业篮球队参加欧洲职业队联赛。每年我们吸收从NBA下来的球员。我原希望你也许会注意到底特律活塞队有没有哪个队员不那么冲了,可是还能在乙级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