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二)-1
是,看来他确实很喜欢母亲,现在母亲有真正的第二次获得幸福的机会了。
①马尔,马尔科姆的昵称。
埃维听到了关于马尔科姆的事非常高兴。(一个外科医生,一个很好的男人,而且还是个高音“C”?真是好得让人难以相信!)
我对她说,在圣诞节见到他时由她自己得出结论吧。
“哦,马修,我正要鼓起勇气来告诉你,恐怕我是去不了啦。罗杰和我——”
“罗杰?”我怀着毫无理性的嫉妒问道,“你是指名家约瑟夫森吗?”
“呃,是他。其实刚才是他接的电话。”
“嘿——”我突然不好意思地说,“你该告诉我我打搅了你。”
“你永远也不会打搅我。再说,我们的事我都对他说了。我说,你和我们一起到糖械林去滑一个星期的雪怎么样?”
“哎呀,我要能去就好了。可是功课简直把我给埋上了,我几乎都挤不出一天来回家。不管怎样,祝你圣诞节快乐。”
我挂上电话,觉得自己笨得像头驴。我早了整整一个月向埃维祝贺节日。
我留在了安阿伯上医学院。这样,即使在他们结婚以后,我仍然可以经常见到蔡兹和埃伦(他在畜类保护协会找到了做执行教练的工作,而她开始读师范学位)。
那年结婚很流行。8月,埃维和罗杰在坦戈伍德也结成了连理,罗杰正在那里在朱宾·梅塔①的指挥下演出德沃夏克的作品。幸好我提前两天到了那儿,因为当罗杰去参加最后一次单身汉聚会时,埃维突然感到一阵胆怯(我只能这样形容)。(“我是说,马特,他是这么有名,而且——这么成熟。他干吗要娶我这么一个孩子?”)
①梅塔(1936-),印度管弦乐队指挥。1978年起任纽约爱乐管弦乐团音乐指导。
我设法使她相信,像罗杰这样的人很聪明,知道她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在这一点上,不管谁娶了她都会知道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这一不可避免的危机在开香槟酒瓶塞和闪光灯的砰砰声中早已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至于我嘛,庆典最好的部分是婚礼后一些客人开的音乐会,似乎我收藏的录音带的一半作者都亲自出席演奏了。
我回去以后就一头钻进了医疗世界中去。那年秋天,埃维终止了在朱利尼德的学业,以便能和罗杰一起巡回演出。这样,我们就逐渐疏远了。
即使在成了个完完全全的丈夫以后,蔡兹和我仍然每个星期日晚上在一起喝啤酒,并进行兄弟间的谈话。
他依然有着问令人不快的问题的习惯。
“你有机会的时候却没有和埃维结婚,觉得后悔吗?”他天真地问道。
“行不通的。我们就像兄妹一样。”
“那你为什么那么痛苦?”
“我没觉得痛苦,蔡兹。我只是为去非洲的面试感到紧张。”
“非洲?”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啊,你一定是想参加美国军团,好把她给忘掉。”
“行了,住嘴吧。”我责备道,然后承认自己向国际医疗队申请了一份工作。这个组织在第三世界的多事地区建立医疗站,给贫穷和政治斗争的受害者治病。
“嘿,听起来这倒挺适合你的利他主义特点。有危险吗?”
“那就要看他们把你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希望能去厄立特里亚,那儿正在打内战。不过他们对我说,双方都还没有愚蠢到向医生开枪的程度。”
“反正,别忘了在睡衣上别上‘医生’的牌子,”蔡兹怀着明显的关切开玩笑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消息?”
“下个星期,到巴黎去面试以后。”
“你是说,你已经到了要面试的阶段了,可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