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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西呀,这个星期我可能要落得个眼泪汪汪了。”
这时正是早上六点,我们俩一起在机场上候机。
“这一次要分别十一天,”她说。“我们时而小别,要算这一次时间最长了。”
“是啊,”我应过一声以后,又笑了笑说:“不过我的意思是,这一回去示威游行,我很可能会挨上一颗催泪弹。”
“看你的样子真像巴不得挨一颗似的,奥利弗。”
她说在点子上了。在有些圈子里,挨点催泪弹的滋味被认为是一种“有种”的表现。她看出了我那种自负的心理正得不到满足哩。
“可也不要故意去惹那帮臭警察啊,”她又补上了一句。
“一定。我决不轻举妄动。”
她的航班上客了。匆匆一吻,我就转身而去,一路打着呵欠,去赶飞往华盛顿的班机。
我坦白说吧。但凡有重大的社会问题要我出力,其实我倒总是很情愿的。这个星期六,“新鼓动委员会”预定要在华盛顿举行一次声势浩大的“十一月反战示威大游行”。就在三天前,游行组织者有电话来想请我去,帮着他们去跟司法部的那班家伙谈判。“我们可真少不了你老兄哩,”负责其事的弗雷迪·加德纳当时还对我这么说来着。我起初还着实得意了一阵,不过后来就听出了他们的意思:他们看中我不只是因为我有法律方面的专长,而且还“因为我把头发一理,就挺像个共和党人的”。
谈判的中心是游行的路线问题。按照历来的传统,在华盛顿游行总是顺着宾夕法尼亚大道走,要在总统官邸前面过。司法部里那一帮吃公事饭的却非要我们这一次的游行路线朝南边挪挪不可。(我当时心想:要挪多远?难道得挪到巴拿马运河不成?)
玛西每天夜里都得到我的电话详细报道。
“克兰丁斯特①一口咬定:‘会不发生暴力行为才怪,会不发生暴力才怪。’”
①理查德·克兰丁斯特:司法部高级官员。1972年继米切尔任司法部长。
“这家伙,他怎么知道?”玛西问。
“就是这话。我是这么问了他。‘呸,你怎么知道?’”
“你真是一字不差这么说的?”
“嗯……除了一个字其他就都是原话。反正他回我说:‘米切尔①说的。’”
①约翰·牛顿·米切尔(1913—):当时的司法部长。
“嘿,米切尔又怎么知道?”
“我问了。他却屁也不放一个了。我一时真恨不得拔出拳头来就给他一拳。”
“啊,你倒挺沉得住气的。你不是说决不轻举妄动吗,奥利弗?”
“如果异想天开也算是犯罪的话,那我就得坐‘怔牢’。”
“那就好,”她说。
我们的电话费会不高得惊人才怪呢。
星期四下午,两名主教带领一大批神父准备在五角大楼外举行一场祈求和平的弥撒。我们事先接到了警告,说是他们搞这样的活动就要把他们逮捕,所以我们去了很多人,其中律师就有几个。
“发生了暴力行为没有?”那天晚上玛西在电话里问我。
“没有。那班警察才真叫客气呢。可是好家伙,却来了一帮子混蛋!说给谁听也不信的。他们对神父们的那个大叫大骂啊,我看他们就是在酒吧喝醉了酒都不会嚷得这么凶的!说真个的,我当时又想拔出拳头来了。”
“你揍了他们没有?”
“内心里是揍过了。”
“那就好。”
“我真想你哪,玛西。我多么想把你搂在怀里。”
“把这个想法也放在你的内心里吧。那班神父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只好到亚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