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无形的生活(4)
得:背叛了社会寄予她们的期望,逃避了她们有限的女性命运,赢得了个人自由。应该考虑到多数情况下,几千年间做女人就意味着没有受教育的权利,连最起码的行动自由都没有(比如单独上街或单独旅行)。quot;妇女可能不得不克服巨大的障碍以获得适当的成就,这个事实并没有把她们与唐纳德·特朗普①或纳尔逊·洛克菲勒②相提并论quot;,tellingwomenlives(《讲述女性的生平》)的作者琳达·瓦格那-马丁明智地说。但是在那个共同背景之下,每个生命都像所有生命那样是如此的丰富和不同。在深层本质上,男人和女人分享同一基本人性。
我尤其对文学界人物(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的传记、自传、书信集和日记一直怀有极大的爱好。从那古老的激情中诞生了这本书收录的系列文章:十五篇女性速写,在适当时候发表在《国家报》星期天副刊上。由于摆脱了篇幅狭小的限制,几乎所有文章都是以扩写的版本出现在这里。
当然这不是一本学术著作,按报刊文章最传统的意义说它也不是,因而丝毫无意覆盖领域,不论是地理的、时间的还是职业的:这就是说,我选择这些传记女性,既非为了让她们代表历史上不同时期的女性境遇,也不是为了适当分配她们所属的文化和国家,更不是因为这些女性是最为有名的。说实话,与其说是我选择了这些女主人公,不如说是她们选择了我:我将讲述那些在某一时刻对我说过话的那些妇女。其传记或日记因某种特殊之处震撼了我,使我进行反思、体验、感受。因此我所力图呈现的,与其说是一种新闻和学术特有的横向和有序的视野,不如说是一种纵向和无序的视线,那种极特殊的眼光所独有的视线,有时(我们睡觉之前的一个夜晚,我们开车回家时的一个傍晚)我们以为用这种 眼光瞬间隐约窥见了生活的自我本质,混沌的内核。
为什么仅仅写妇女?这是因为前面提到过的那种穿透平静之水,从水下捞出一大堆令人惊奇的深海动物所带来的感觉。此外,阅读女性的传记和日记,你会发现不受怀疑的社会观点,仿佛真实的生活,每天的生活,有血有肉的男人和女人组成的生活,它原来会沿着不同于官方生活的途径行进,后者带着所有的偏见被收集在年鉴中。例如,我们来选取一个年老妇女与一个青年男子的爱情话题;这种关系可以说长期被视为一种出格的丑事,直到现在在很大程度上看来也还是一种出乎正常的例外,然而只要探究前辈妇女的生活就能发现大量这类令人惊讶的事实。
只举若干个例证,我们要记得阿加莎·克里斯蒂再婚嫁给了马克斯·马洛温,一位比她年轻十五岁的考古学家,他们共同生活了四十五年,直到她去世。乔治·爱略特六十一岁时与小她二十岁的约翰·克罗斯结婚,乔治·桑与比自己小十四岁的雕刻家亚历桑大·芒索经历了一场持续十五年的伟大爱情史,只是芒索死后才结束(几年后六十一岁的乔治·桑又与四十岁的画家查尔斯·马查尔保持了一段短暂但强烈的性爱激情)。奥托兰·莫雷尔夫人,quot;布卢姆斯伯里团体quot;的保护者,爱上了一个她称之为quot;老虎quot;的二十岁园丁,在她五十多岁时享受到一生中最美好和最强烈的爱情。西蒙娜·德·波伏瓦与年纪小她许多的记者克洛德·朗兹曼保持了七年之久的爱情关系(他不是她惟一更年轻的情人)。十分著名的居里夫人,两次诺贝尔奖得主,也与小她六岁且已婚的科学家朗之万①有过不同寻常的爱情:这些加大了丑闻。
甚至非常正派的埃莉诺·罗斯福,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的妻子,也曾有过一个比她小十二岁的情人米勒,那是她生命中的伟大秘密经历:他们如此和睦以至于米勒在34年间每天给埃莉诺写一封信。
①保尔·朗之万(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