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兵卫。但是我害怕,很害怕,不知道大人您何时回来。我之所以会消瘦,不是因为大人您,也不是因为太阁大人的追兵,而是被迫夜以继日地誊抄。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向您撤谎。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您道歉才好。”
女人开始啜泣。
“我不知道你是他的走狗,完全被你的美色迷惑了。”
牛一自嘲道。听到这句话,女人变了脸色。
“美色?您说得太过分了,大人!”
女人声音颤抖,不停流泪。
“不是美色。又是什么?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主动投怀送抱?你说!”
怒气涌上心头,牛一无法控制声调。
“那是……”
“你偷抄我的书,觉得过意不去,想赎罪?我却信以为真,我这个老头糊涂,是吧?”
牛一想说的是——我直到这时才觉得自己可怜,我才想哭呢。
“不,不是,不是的。”女人拼命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要不然,你看见我这个老人失去写作的希望,表示同情,怜悯?”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当时,我只是想投进您的怀抱,想被您搂着。否则,作为女人,在这个世上,不会再遇到像大人这样让我想投怀送抱的人了。我就是这种感觉。这不是谎言。”
眼泪顺着女人的脸颊不停地流下。
“好了,好了。我懂了,知道了。”
牛一连话都不想说了。
“我要说,大人您还……”
“我不是说知道了吗?”
女人扭动身子,继续哭泣。牛一想安慰她一下,蹲下身,抓住她的手。女人不觉惨呼。
“疼!”
“对了,你手指疼的。让我看看!”牛一硬抓住女人的两只手腕,让她摊开双手,只见两个无名指都无力耸拉着,“怎么搞的?这太残酷了。两个无名指都被活生生地拗弯了。手指根部鼓起来,这不是一般的骨折!”
“嗯。”女人点点头,带着哭腔。
“你被源兵卫强暴了?”
“没有。我没让他得逞。如果发生这种事,我就会和妈妈一样咬舌自尽。”
牛一觉得这个女人确实会这么做。女人被捆绑得严严实实,差点就一命呜呼。手指也确实很疼。如果她和源兵卫串通一气,这种做法也太危险了。牛一感觉其中另有隐情。
“既然你听话地誊抄,他为何还要掰断你的手指,将你捆在苇席中?这,我就不明白了。”
“我告诉您。”
女人用袖子擦擦眼泪。试图坐正,但身体踉跄起来。她无法用手指撑地。牛一只好再次抱着她,躺在牛一的怀中,女人抬头看着他。
“首卷……”
“什么?你说首卷?连首卷都被抄走了?”
牛一不禁呻吟。
“是的。起初,我誊抄了两个版本的《信长记》,源兵卫似乎满意,回清洲去了。但是,他似乎在途中看了其中的内容,很快就折返回来。正好是您第三次去伏见的第二天。他责怪我——这《信长记》中漏掉了描写信长公前半生的内容,怎么搞的!当然,我装作不知道,但源兵卫在您的书库里四处寻觅,找到了《首卷》。我也就无法隐瞒了。”
“是吗?我的确把首卷的一个副本放在家中。你誊抄后,交给源兵卫了?”
“没有。我听您说过,只有这个文稿,您要留在身边,甚至都没卖给太阁大人。所以我觉得您把它看得很重,就拒绝誊抄。”
“源兵卫怎么做的呢?”
“生气得发疯,让我一定要誊抄。说如果不听话,就拗断我的手指,让我再也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