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罗浮山隐士
懂一点儿礼节,实在可气。你应该看得见,这荷叶上的水珠是聚散不成圆的,赶紧行你的路去吧。”
说着,帛女把一段莲的茎扔到了伯嚭脚前。
伯嚭张口结舌。
本来也只想解解郁闷的,不料这山野村妇如此厉害。
伍子胥赶来了,拾起莲茎:“噢,这莲茎是有刺的,伯嚭大夫,快些向人家道个歉吧。”
随从偷偷地笑。
帛女已经上了岸,拎着盛莲蓬的竹篮,向家里走去。那篱笆前卧着的黑狗立即跑过来,亲昵地蹭着帛女的罗裙,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伍子胥面有愠色,望了望伯嚭:“恐怕这位就是孙武的夫人了!你轻薄坏了大事!”
说着,伍子胥疾步上前,拦住帛女,深深地作了个揖道:“请原谅刚才伯嚭大夫的冒犯,我等是来拜会孙武先生的,可否告诉我们孙先生现在何处?何时回来?”
帛女理也不理,推开柴门,进了院子。
那只黑犬忽然吠叫起来,挡住了伍子胥的去路。
随从在一旁叫道:“那女子听了,休要怠慢,这位是天下闻名的伍子胥伍大人!”
从后面看去,帛女似乎淡淡一笑,随手将一莲蓬丢下。
帛女进了房门。
伍子胥拾了莲蓬,在手中拈动。
“这又有意思了。”
伯嚭:“好了好了,要下雨了,走吧走吧。”
伍子胥冷冷地说:“请伯嚭大夫先回吧。”
看样子,伍子胥已经对伯嚭发怒了。伯嚭只好忍着。
伍子胥思忖着,又拈转莲蓬:“莲蓬,莲子!莲子——子在里面,就是说,孙先生没有远游。”
伯嚭说:“恐怕莲子还是青的,时机不到,恐怕莲子芯儿也是苦的……”
“苦可以清心泻火!”
伍子胥立即想去推柴门。
不料那只黑犬忽然两眼如电,立起前爪,狂叫起来。
随从摩拳擦掌说:“待我把这只狗收拾了,正好回去煮一鼎锅狗肉。”
“放肆!”伍子胥大吼。
随从喏喏,低了头不敢抬起来。
伍子胥坐在了地上。伯嚭也只好席地而坐,毫无办法。
一阵卷地风来,黑云翻墨,白雨跳珠。天边有闷雷在滚动,有电闪在疾走。雨来得很猛,雨打荷塘铮铮如金石之声。密雨斜侵篱笆墙,横扫田畴,田里冒着白烟。才只一会儿,伍子胥三人无遮无挡,全被浇得透湿,雨水顺着头流入脖子里,衣裳贴在身上,很不好受。伍子胥向菜田望去,灌园的仆人早已回到房里去避雨了,回头看看,帛女正在窗子前边观雨,忽地关了窗子,声音弄得很响。
连那只黑犬也逃之夭夭了。
伯嚭咕哝了一句:“自做自受。”不知是责备自己呢,还是怨恨执拗的伍子胥。
伍子胥坐着纹丝不动。
好在是阵雨。雨飘到了罗浮山的西麓去了。
罗浮山在雨云之中,飘飘逸逸,若幻若真,若有若无。伍子胥三人经了一阵雨,肚子里已是肌肠辘辘。
斜阳如血。
阳光从云缝中挥动着剑,这才是东边斜阳西边落雨,说是无晴却又有晴呢。
田狄从房中出来了:
“实在怠慢了你们三位,我们夫人说了,先生在长兴镇上沽酒,想是与要离谈得融洽,一个时辰回不来,请你们三位到镇上打听到要离,即可见到先生。噢对了,先生还留下话说,如若伍子胥伍大人来访,请伍大人瞧瞧我家房门,把门打开一条缝儿,先生想和伍大人说的话,就是这个,伍大人一看便知的。”
门缝儿?伍子胥和伯嚭这回可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