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楚都儿女恨
“我问你何事,你反而来问我,莫名其妙。没事。我没事。不打扰了。”
夫概走了。他不想吓跑了漪罗。
漪罗这才从山石后走过来。
漪罗:“糟糕,鞋子和裙子都弄脏了。”
阿婧:“姐姐赔你好不好?”
“你瞧,我们偷偷摸摸的,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的将军,不愿意与我的将军过分亲密;我的将军又千方百计地想通过你和你的将军联络,你的将军和我的将军一掺和,事情就复杂了。”
“什么你的将军我的将军?难为你的舌头灵巧得像黄雀儿!阿婧姐姐,说真的,你的将军对你好些了吗?”
阿婧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
她的身上几乎总是有伤痕的。她是夫概发泄的对象。夫概只让她的前边和脸蛋儿保持着完美,以供赏玩。虐待阿婧,是这位将军的一大乐事。每回行那种事情的时候,夫概都像是临朝登基一样,像是君王处理朝政一样。
阿婧:“你我姐妹在一起说些快活的事情好么?你的那位将军呢?如何?你还记着他在姑苏台杀掉你姐姐的仇么?疙瘩可曾解开?”
“我一想到姐姐,恨他就恨得咬碎了牙齿。可是……他也是万不得已的。他可不是那么凶神恶煞。只是有时候有些古怪。哦,他有时候完完全全像个娃娃。”
“娃娃?”阿婧格格笑起来,“娃娃?那位孙将军?”
“倘若永远没有战争该多好呢?我真想劝他解甲归田,回罗浮山去。”
“是呵,带上你的‘娃娃’。”
“……”
“只怕我熬不到你们归隐罗浮山那天了,我还能回到姑苏么?漪罗,我总是提心吊胆的。我怕。我怕我不是让夫概将军折磨到死,也会被大王处死的。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何出此言?”
“我有预感。早晚夫概和大王,他们兄弟会火并的,早早晚晚……啊,你看我说了什么胡话啊!”
漪罗心一沉,半晌无言。
“好了,漪罗。人活在世,如露水一般,能有几时亮泽?到头来还不是……姐妹难得一会,来,你我投壶饮酒,及时行乐。来吧,来。”
阿婧拉了漪罗,到房中去游戏。
大约阿婧一个人闷了,常常独自投壶消磨时光。那青铜的大肚喇叭口儿壶便放在她的卧室,壶里和地上,胡乱丢着柘木做成的矢,矢最长的三尺六寸,中长二尺八寸,最短是二尺。
阿婧装模作样地作揖说:“阿婧有这杆不直的矢,口儿不正的壶,承蒙君子不嫌弃,愿以博君子一乐。”
漪罗:“这是做什么?”
“男人们投壶玩耍,开头都是这样说白。”
“我该怎样答对?”
“你就说:‘阁下一番盛情美意,待之以美酒佳肴,怎么可以不从命呢?’”
漪罗咯咯地笑:“噢阁下,盛情,待之以美酒佳肴……不行不行,酒在哪儿?佳肴何在?”
阿婧:“美酒自然有,而且是姑苏红。佳肴么,姐姐给你准备了上好的蜜饯槜李子,来吧,谁输了谁饮酒。”
“不。赢了饮酒。”
“当然是输了才罚酒。”
“我不干了!”
“好,好。依你,依你,行了吧?”
漪罗撒娇,阿婧哄着。两个女人各取了四支矢,一赌输赢。漪罗每投一矢,总是先自默默祝祷一番,祝祷了将军孙武一帆风顺,又祷告上苍保佑将军身体康健,再祷祝,还是为孙武,但愿漪罗能长侍左右,白头偕老……漪罗聪慧灵巧,连投四支木矢,全部都投入壶中,于是,便把笑声撒满了幔帐,抢着去食蜜饯,去饮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