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琴剑锁寒江
鼓。漪罗小心得很,走路几乎是没有声音,去擦拭案几上的墨渍。
孙武看到漪罗那样娇柔娇弱,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天怎么这样闷?要下雨了。”
“是要下雨了,将军。”
孙武没头没脑地说,漪罗没头没脑地应和。
沉默。总得再找点话说,否则会被闷死。
孙武:“你——懂得未雨绸缪这句话的意思么?”
“记得,上的意思是:趁着天空还晴朗,趁着雨丝还没下来,快用那桑根缠绕好破旧的窗棂。我说得对吗?将军?”
孙武:“唔。”
又过了一阵,孙武忽然自言自语:“可是你刚刚看到云彩,闻到别人还没闻到的雨的腥味,你说要下暴雨,要打雷,房子要塌了……人们能相信吗,能不骂你癫疯么?”
“将军,不可听风就说雨。”
“胡说!”孙武要发怒了。
漪罗:“将军又要发火吗?将军不是发誓再也不对漪罗发火吗?”
“我对我自己发火!”
“发火会伤及肝脾的,将军。”
“唔。”
“……”
“今天这天气,实在是闷得出奇。”
“下了雨就好了。下了雨就会痛快了。”
孙武叹了口气:“漪罗呵漪罗,我难道不知道大怒伤肝么,我莫非无端生事,愿意对你发火么?可是你到夫概那里去做些什么?”
“去看阿婧。姐妹间说说话有什么不可以呢,将军?”
“也去看望将军夫概!”
“即便看望了夫概,将军,就犯了罪过么?”
“夫概对你甚好。”
“好。岂止一个好字能够概括?夫概对我有恩。”
“恩重如山!”
“将军你是知道的。当初漪罗与将军相见,便是夫概将军搭桥引线。这一回漪罗与将军重逢,又是夫概的一番苦心……”
“应该说是煞费苦心。”
“是的是的,是煞费苦心,将军说煞费苦心,便是煞费苦心好了。”任性的漪罗叫道。他不知道孙武为什么这样不近人情。
“所以你到这里来,说是找我送剑,却先自在夫概帐下混迹了半月。”
“将军你说什么?什么叫混迹?”
“我明白了。”
“将军你明白了什么?”
孙武冷笑:“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什么黄雀?”
孙武:“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漪罗见孙武真地动气,话越来越离谱,有些发慌:“将军你……”
孙武还是呵呵地冷笑:“那夫概居心叵测已非一日,他谋反篡位的阴谋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漪罗,你就是夫概的钓饵!”
漪罗大惊失色,跪倒在孙武面前:“将军你可不能这么乱说,小女子实实在在担不起这样的罪过啊!”
孙武嘲讽地:“你休要过谦了。”
漪罗辩白道:“有道是风起于阴阳之界,动于青草的叶尖,行于山野大漠,有风然后才有浪。可是,漪罗不知这风到底从何处吹来,掀起了这样的轩然大波,这杀身之祸从何说起呀——将军!”
孙武:“福是祸的根苗,祸是福的因由!”
漪罗:“我爬山涉水到你这里来,就是为了遭祸么?”
孙武哈哈狂笑,笑得比哭还要难听:“唉唉,我孙武真是把你当成了贴身的绫罗,解忧的草哇,你也像那天上的月亮,忽圆忽缺,捉摸不定么?漪罗啊漪罗,你又懂得诗书,你又知琴韵,你又善解人意,你简直是聪明绝顶,我做梦也想不到,你还颇有些权谋韬晦之术!那夫概一边千方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