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融街的死神
竹感到异常兴奋,里瓦摩尔在他口中简直像个只要被缠上了就无法逃脱的幽灵。但和里瓦摩尔认识后,感觉他并非传言中那么神秘,他只是个五十来岁,彬彬有礼的中年男人。他看见折竹嘴角一弯,笑得很开心,说起话来口齿清晰,看上去十分有教养。
折竹拿着棋盘,和里瓦摩尔走进吸烟室,趁摆放棋子的时候,两人聊了些应酬话。当折竹问他到多基这么热的地方来有何贵干时,里瓦摩尔发挥了他生意人的本领,打起了马虎眼。
这让折竹感到很可疑:“您在多基待了几天?”
对方的回答让他十分诧异:“只有四小时。办完事就走了。这地方这么热,久留无益。”接着,对方又问了个怪问题,“对了,折竹先生您好赌吗?”
“不。”折竹的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是吗,我以为您是个行家。和您赌我可没什么信心啊。呵呵,不如我们赌一下飞机接下来会往哪儿飞吧?再过两小时,飞机就会飞越阿特拉托河(Atrato River)。这条河您一定听说过,阿特拉托河位于南美大陆哥伦比亚的西北部,离国境不远。南美西航线在飞越阿特拉托河后原本是一直往北飞,但我和您打赌,今天飞机就要改道了。”
折竹吃了一惊,难道这华尔街的死神有神通不成?现在天气晴朗,飞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改道。不管里瓦摩尔是否像传言中说的那么神奇,但他口出狂言的确让人感到厌恶。折竹瞪着对方的脸显得有些生气。
“呵呵,我看您是误会了。并不是我让飞机改道,而是有耳报说哥伦比亚政府下令将阿特拉托河方圆十英里的地方划为禁区。这方圆十里不单指地面,也包括领空。您肯定会想为什么吧?因为政府在阿特拉托河的上游发现了白金矿。阿苏切克的宾多河一带本来就是白金的产地,后来政府又在阿特拉托河附近找到新的白金矿。所以……这结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另外这些情报都是我的线人通过电报告诉我的。”
“哦,原来是要防止那些淘金人纷至沓来,所以才禁止通行的啊。”
“呵呵,您说得没错。所以飞机只能改道了。”
阿特拉托河位于巴拿马与哥伦比亚国境附近的密林中。令人奇怪的是这样一条流经两国的河流为何没有成为运河。若要开凿一条接通太平洋与大西洋的运河,那此处与巴拿马以及尼加拉瓜、墨西哥的特拜尔克是四个最合适的地方。而最后选定的地方则是巴拿马。
若说拉特拉托河附近有白金矿,这的确让人非常意外。嗯,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折竹的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骚动。刚才里瓦摩尔所说之事让他产生了无数联想。
驾驶室中副驾驶正在制作气象图,阿特拉托和中部天气尚好,东面蒙特利欧附近云层很低,西海岸上空的气流紊乱。没过多久,他们就收到了哥伦比亚政府发来的通知。没办法,左不能走,右不能进,只能往东面飞再拐回原来的路线。
于是飞机掉转机头往东面飞去。一路上阴云密布,飞行员也只能依靠仪表上的数据飞行。厚厚的云层就像白色的墙壁,从巴拿马库里斯多帕鲁机场发来的无线电信号受到西海岸风暴的干扰,根本无法正常接收。
“您看,我说得没错吧。”里瓦摩尔得意地笑了起来,指着窗外的一朵云,“你看见云缝里那座石英山了吗?那座山名叫瓦尔迪亚,天气好的话,石英的反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飞机真像他说的那样,避开了哥伦比亚禁区上空往东面飞行。里瓦摩尔的耳线还真是厉害……想到这里,折竹感到隐约的不安。里瓦摩尔把棋盘往自己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说:
“请您先走。”
对做投资或者以赌为业的人来说,占取先机是关键的一步。里瓦摩尔会让折竹先走,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