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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城市之一。举个例子来说,帖木儿大清真寺和帖木儿陵都是这一时期建筑学领域的经典之作。
同时,他怀着对出生之地的热爱,在碣石城修建了许多花园、清真寺,当然也包括阿克萨莱宫,西班牙使臣克拉维约出使帖木儿帝国时,曾在碣石城做短暂逗留,他认为,阿克萨莱宫无论从规模还从壁画艺术上来讲,都堪称世界上最优美的建筑物。
我所了解的帖木儿王不仅通晓突厥语和波斯语,还能熟练使用察合台文(即用阿拉伯字母拼写的突厥文,得名于十三四世纪的察合台汗国),但是他对文化这种东西显然不像他的后人那样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然后将帝国分封给他的子孙。他坚信即使不必讨好史学家或者文学家为他书写传记,他的名字也一定能够镌刻在伟大的成吉思汗后面。
沙哈鲁和兀鲁伯始终没能据有如他们的父亲和祖父在世时一样广大的领土,他们的帝国缺了一角,帖木儿王病逝不久,西波斯便从帖木儿帝国分离出去。但沙哈鲁和兀鲁伯在对文化的重视和保护上远胜于帖木儿王,这一对父子齐心协力,将哈烈和撒马尔罕建成南北两个巨大的文化中心。
哈烈是文学家、诗人、学者的聚集地,非但神学、医学、法学、伦理学的研究受到鼓励和保护,文学与艺术在这里都得到空前发展。兀鲁伯比他的父亲沙哈鲁更进一步,他在撒马尔罕建造经学院,在经学院对面建造哈纳科、穆卡塔清真寺和奇希尔苏丹与库鲁努什霍纳宫。所有这些都是当时建筑艺术的典范。库鲁努什霍纳宫的花园里有一座奇尼霍纳殿,殿壁上装饰着优秀画家的绘画,并以瓷砖进行镶嵌。
回历八三二年(约1428年),兀鲁伯在十数位天文学家的协助下,建成了一座大天文台,在这座天文台中,首次查明了星系的位置。九年后,兀鲁伯以这项一直开展的工作为基础,编制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同时也最具科学发现和科学意义的天文表。在这个复杂的天文表中,不仅标明了数以千计的肉眼看不见的星宿位置,甚至还标明了几乎所有穆斯林的东方城市。
我为沙哈鲁父子感到骄傲。在沙哈鲁回到哈烈的第二个月,我收到他的一封来信,信中,他以请求的口吻邀请我到哈烈做客。这虽然比我们之前的约定提早了一个月,我还是欣然接受了邀请。
沙哈鲁知道,我喜欢旅游——当然,是在公主活着的时候。
我用闭目养神打发旅途的辛苦和寂寞。一路上,我总想起第一次旅游的经历,尽管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终于看到哈烈的城门真让人高兴,更让人高兴的是,沙哈鲁早早派出侍卫在城门迎候我,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很高的礼遇。之后,沙哈鲁在宫中为我举行了一个温馨的家宴。不仅如此,第二天,他还放下手上一切事务,亲自陪我参观了哈烈最著名的伊迪亚丁堡。
伊迪亚丁堡的气势极其宏伟,据说这座著名的城堡多年前曾遭到帖木儿王的破坏,沙哈鲁坐镇哈烈时决意修复它。他不仅亲自参与了城堡设计,还经常到工地视察,而当时参与修复工作的工匠和民伕多达七千余人。
中午,沙哈鲁神秘地对我说他要带我去个好地方,于是,他拉着我的手攀上了城堡的楼塔。没想到,这里竟然栖息着一群体态优美、毛色漂亮、并且对我们毫无惧意的野鸽,与我们相比,它们更像是城堡的主人。我和沙哈鲁带了许多馕和水,我们欣赏着目力所及的景致,就着习习凉风,吃了一顿美妙无比的午餐。野鸽在我们身边咕咕叫着,不时飞落在我们的肩头,为了表示对贸然打扰它们的歉意,我们将食物和水慷慨地分给了这些可爱的主人。
从伊迪亚丁堡返回,已是下午时分,沙哈鲁吩咐侍卫远远跟着,然后和我溜到街上,像普通人一样吃了一顿滋味独特的烤肉大餐。
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