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阿合马,个中内容却不尽相同。
“唉,真金,你太莽撞了。他怎么说也是朝中重臣,你怎么能出手殴打他,这的确是你的不是了。”
“父汗,阿合马利用父汗对他的信任,暗令有司百般刁难国子监,致令诸生廪食不继,老臣许衡被迫请归故里。这样的人,别说打他,就是治他的罪也不为过。”
“冤枉啊,陛下,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真金怒道。
“真金,你在病中有些事情并不知晓。蒙宋之战始于至元五年,迄今已逾四个年头,消耗甚巨,然而国子监那帮书生丝毫不知朕恤爱之心,对朕、对时局颇有非议,即便如此,朕秉宽宏之心,未予计较,岂料这些书生竟接连离开国子监,许衡无法执教,加上染病在身,这才请归故里。”
“父汗,国子监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地方,国子监诸儒生皆父汗亲旨拔擢,若非有人从中作梗,不予供给钱粮物具,这些书生岂会擅自离开?就算儿臣不去深究其中缘由,可是一个国家没有储备人才的机构那是不可想象的,特别是我们这样拥有广大疆土的泱泱帝国。请父汗明察。”
“唔,这样吧,待帝师回朝,朕将重新考虑此事。的确,如你所言,朕要颁行八思巴新蒙文,也需要国子监这些儒生和许祭酒协助。”
“既如此,可不可以请父汗准许许公之子许师可担任怀孟路总管,这样,在许公病愈回朝、重任国子监祭酒之前,至少可以保证许公一家衣食无忧。”
“准奏!”
“谢父汗!”
“阿合马,待会儿散朝,朕会派最好的御医为你诊视伤口,今日的事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臣不敢!陛下眷顾之恩,臣万死难报。”阿合马连连叩头,尚未愈合完全的伤口重又渗出点点血珠。真金与刘秉忠四目相视。他们知道,这其实是忽必烈一种无言的暗示:无论阿合马做过什么,他的理财之能都始终为庞大的元帝国所需要。
面对刘秉忠期许的目光,真金突然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他所面对的并非阿合马本人,而是他的父汗,他究竟该怎么做?
难道,他该就此放弃吗?不能,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