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否则,那一瓶药会很快被他用完,到那时,如果尔鲁还没有配制出新的药来,他只能停止他的征服计划了。
随军大夫来了,给贵由号脉检查。贵由的脉象很是奇怪,好似从山崖一泻而下的河流,汹涌澎湃,泥石俱下。
贵由格外注意大夫的表情,问道:“怎么样?”
大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急得满脸是汗。
“你如实说,我不降罪。”
“大汗,恕臣直言,您是不是还服用着其他药物?”
贵由看了一眼枕边的玛瑙药瓶:“是的。”
“千万不能再服了。大汗的脉象,看似强健,实则危险。臣这就下去给大汗配药来,为大汗调养调养。臣告退。”
贵由越来越感到不适了,骨节酸痛,周身如被烈火灼烧一般。他急于支开儿子和儿媳:“雪雪,你去问问大夫配些什么药,能不能加些帮助消化的?忽察、脑忽,你们两个人也不用待在这里陪着我,人多我反觉精神不爽。”
忽察、脑忽顿觉松了口气,躬身而退。雪雪扶着贵由躺下,为他掖好被角,这才离去。
当大帐中只剩下贵由一人时,他颤抖的手伸向了枕边的药瓶……
大概是药丸的作用,贵由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他彻底醒过来已是深夜。大帐中点着一盏酥油灯,光线十分暗淡,为了不影响他的睡眠,侍卫和侍女们都悄悄地守候在大帐之外。
贵由似乎看到,昏暗的灯影后好像坐着一个人。
他顾不得多想,伸手去摸药瓶。
人影悄无声息地移近贵由。
他慢慢适应了光线,视力变得清晰起来。在那个摇摆不定的人影上,他辨认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时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张熟悉的面孔静静地俯视着他。
“你?”他张大了嘴。
“大汗。”
“怎么会是你?”
“很意外是吗?”
“这……这不可能。”
“我惦记你,过来看看你。”
“真的是你吗?”
“是我。”
“我曾派人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
“我住在阿拉套的山间,我爱这里的宁静。”
“不!不可能!”
“大汗,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可是,真的是你吗,兰容?”
“是我。”
“你怎么会来?”
“我听说大汗的军队正好驻扎在阿拉套。近在咫尺,我很想再见你一面。”
贵由凝望着兰容,他不能确定自己是醒着还是在睡梦中。
灯光下,兰容的一张脸简直美得不可思议。
“你还活着?”
“是的。”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念你。”贵由喃喃自语。
兰容微微一笑,并没有靠得太近。
“兰容……”
“大汗,听我一句劝。”
“你想说什么?”
“不要轻启战端。否则,你会成为蒙古国的罪人。”
“你还要替拔都着想?是拔都派你来的吗?”
“不!我替蒙古百姓求你。如果你不罢兵,长生天也会惩罚你的。”
“你不懂。你何曾懂得真正的我!”
“我懂。你想成为千古一帝,超越祖汗和父汗。你从小就有这样的雄心,只可惜,你真的做错了。”
“我做错了吗?”
“是的,你错了。”
“兰容,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讨厌我?”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从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