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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未下,术虎高琪稍稍松了口气。
术虎高琪与完颜鄂诺勒商议,蒙古势盛,不如私下许以好处,劝成吉思汗罢兵。即使议和不成,来来往往也需一些时日,如此一来,正可借机重整旗鼓。但派谁为使好呢?完颜鄂诺勒提出石抹明安。
术虎高琪连连摇头:“不成,不成。石抹明安与本帅有仇,万一他此去投降蒙古,成吉思汗岂不如虎添翼?”
“石抹明安与成吉思汗有过一面之缘,想必比其他人更容易递得进去话。何况他口才惊人,胆气不凡,除了他恐再无人堪当此任。至于我们,只须扣住他的家小,还怕他会一去不回?”
“石抹明安家眷皆在辽东,我怕我们鞭长莫及。”
“无妨。我们可遣使密奏皇上,请他下旨从速缉拿石抹明安家小。石抹明安是聪明人,只要他的家人在我们手上,他断不会轻举妄动。”
“试试也成。”术虎高琪把握不大地皱了皱眉头。
石抹明安被押进帅府。木枷倒是除去了,脚上仍戴着沉重的镣铐。他明显消瘦了,憔悴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完颜鄂诺勒的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石抹将军,你受委屈了。来人,给石抹将军打开镣铐。”
“监军大人,此乃何意?”镣铐打开后,石抹明安不动声色地问。
“石抹将军,我和元帅商议,欲派你前往蒙营说服成吉思汗,劝其退兵。将军意下如何?”
石抹明安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蒙军历时一个月便拿下野狐岭,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亲临前线指挥,但是想也能想象得出面对蒙军强大的攻势,金军是如何惊慌失措。战前他曾设想只要屯兵固守,一定可以将蒙军拦阻于岭外,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太低估了蒙军的英勇善战和大金所谓精锐部队的胆怯畏敌。倘若真依了术虎高琪主动出击,只怕失败会来得更快。
“石抹将军,你意下如何啊?”完颜鄂诺勒继续催问。
“下战书的是我,议和的也是我,大人,你说我会‘意下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将军何必囿于俗礼?将军的爱妻、老母和幼子皆在家中望眼欲穿,将军就不想早日凯旋与他们团聚吗?”
石抹明安脸色陡变。他紧紧攥住拳头,恨不能将那张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胖脸打个粉碎。完颜鄂诺勒下意识地侧侧身体,避开了石抹明安愤怒的目光。
石抹明安刚刚腾起的怒火转瞬又熄灭了。谁叫我是大金臣。他无可奈何地想。尽管这个概念在他头脑里越来越模糊不清,终究没有完全消失。“也罢,末将到了那里该如何说?”
“只要能劝动成吉思汗退兵,尽可许以倾国之富。”
“是。”
石抹明安步履沉重地二进蒙营,这一次他感觉比第一次来下战书更要难堪。
木华黎闻报亲自出迎,石抹明安羞愧难当:“我要立刻拜见大汗。”
“我派侍卫送你。”
成吉思汗的大帐中一片静默。成吉思汗无言地等待着,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我奉元帅之命……”石抹明安说了半句话。他原想说我奉元帅之命来同大汗议和,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说劝大汗撤兵嘛,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石抹明安素以能言善辩闻名于金,哪承想两次出使蒙古,竟一次比一次尴尬。
“将军有话,但讲无妨。”成吉思汗敏锐地洞悉了石抹明安内心的矛盾,越发和颜悦色。
石抹明安无奈,换了个方式。“金与蒙古有仇不假,可也对大汗有恩。先帝在世时曾视大汗为大金亲信,委以重任。大汗想必没有忘记当年我国与您首次合作剿灭塔塔尔部后,先帝封您为‘北方都招讨’,授命您号令漠北百姓吧?先帝待您不薄,而今您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