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将是你的封地,你好自为之吧。”
术赤站起,深深地注视着父亲:“儿臣以为会同您发生争吵。”他诚实地说。
“我料到了。那是你希望的结果,对吗?”成吉思汗宽容狡黠地笑了。
术赤垂下头:“近来儿臣常常在想,如果儿臣起来反对您,会不会尚未动手就身首异处呢?”他说完这句话,恭敬地施礼退下。
成吉思汗呆靠在椅背上,费力地琢磨着儿子话中的深意。
术赤走到门边又停住了。他回过头,长久地凝视着父亲,眼神中满是凄楚、留恋、诀别和刻骨铭心的挚爱。
成吉思汗偶一抬头,见儿子神情有异,急忙问:“术赤,你怎么了?你还有话说?”
术赤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父汗,您以后尽量少出猎,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战争结束后,您一定要回到克鲁伦河畔。”
成吉思汗又是一愣。没等他再说什么,术赤已经离去了。
一直忍耐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颗心痛得无处安放又无处躲藏,术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了马厩前。
他抱住了爱马的脖子。这匹马是父亲西征前赐给他的,也是哲别从西辽征用的一千匹白口栗色战马中最优秀的一匹。无论什么东西,父亲从来都会把最好的一个留给他,从来如此。而他,需要的却只是一个清白无瑕的身世。
从小到大,无论受到多少委屈,他都会默默地咽进肚子。唯有此时,他再也无法掩藏满腹悲伤,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与父亲从此再不会相见。
对不起,对不起!父亲,请原谅我的不孝!可是,无论将来我身在何处,纵然是死,都请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决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