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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娓娓动听地给他们兄弟几个讲述着千头蛇和千尾蛇的故事。冬天来了,千头蛇和千尾蛇都想找个地方御寒,这时,千头蛇的每个头都朝不同的地方用力,结果哪个头也带不动身体,最终被活活冻死在野外;另一条千尾蛇却在一个头的带领下,顺利地爬进洞,躲过了严冬。母亲讲这个故事是在他们兄弟折箭为誓后,从那时起,他们兄弟间就更加心心相印、亲密无间了。
时过境迁,术赤四兄弟早已不同于他们兄弟那时了。或许只有患难与共中产生的情谊才更持久、更牢固?何况当时的处境也要求他们兄弟必须团结,不团结那就意味着自掘坟墓。成吉思汗再次以无比感激的心情想起他的母亲,倘若没有他深明大义、睿智慈爱的母亲的教诲,何来他的今天,何来他的儿子们的今天?如果说他还发自肺腑地敬爱过某个女人的话,那也只有他的母亲了。
成吉思汗的家庭小聚出现了有趣的场面,每个人都只顾清理着面前的饭食,尽量不弄出任何响动,同时尽量不第一个吃完。拖雷原想跟大哥说几句话,看到大家都默不作声,也吓得不敢言语了。这顿饭四兄弟真觉得长得没了尽头。
成吉思汗放下饭碗后微微笑道:“怎么你们几个今天都哑巴了?是不是这顿饭不合你们的口味?”
术赤抬头正视父亲,其余三兄弟相顾而笑。
“术赤,你有话要对父汗说?”成吉思汗敏锐地觉察到术赤其实整个晚上都试图对他说些什么。
术赤略一犹豫:“嗯。”
“说吧。”
“我想单独跟您谈谈。”
“哦?也好。”
察合台三兄弟知趣地起身告辞了,偌大的屋中只留下成吉思汗和他的长子。
成吉思汗舒适地靠在椅背上,探询地注视着儿子。
术赤正襟危坐:“父汗,儿臣想……”
“术赤,”成吉思汗不高兴地打断了儿子的话头,“这里没旁人,你能不能随便点。”
“哦。”术赤像故意气父亲似的,愈发毕恭毕敬。
成吉思汗无可奈何:“你接着说。”
“父汗,攻打花剌子模以来,您不觉得我们杀人太多了吗?”
成吉思汗愣愣地望着儿子。这是问他还是谴责他?
“在不抵抗的情况下,我一般都会饶敌人一命的。”他心平气和地说。
“儿臣明白。但有些城市的守军尽管有过敌对行为,倘若投降还是应该饶命的。”成吉思汗知道儿子指的是撒马尔罕守将脱盖罕及其所率突厥雇佣军全部被杀之事。
“突厥是支持摩诃末·沙的。我对突厥雇佣军采取了斩尽杀绝的策略,无非是为了给突厥国王一个警告,阻止他再向花剌子模提供帮助。”成吉思汗不慌不忙地解释。
“这样做太残忍了。”
“战争不能心慈手软。”
术赤换了方式:“我们的部队洗劫城市,杀人放火,马蹄过处,满目疮痍。我们守着这样的废墟又有什么用处?保护它难道不比摧毁它更具价值,更有意义吗?”
“术赤,你这样觉得?”成吉思汗惊讶地反问。心里想的却是,蒙军的兵力不足以分兵占据各个城市。倘若不能给这些城市以致命打击,只怕疯狂的反扑就会为时不远。
“是的。”术赤直率地回道。
“我要考虑你的建议。你说留下阿里火者管理昔格纳黑城,效果如何?”
“城市恢复了平静,敌对情绪有所缓和。”
“可惜阿三……”
“阿三之死,儿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阿三出生在昔格纳黑,希望家乡免受战火,主动请求进城谕降,结果……”
“我清楚这个。术赤,不久你们要去攻打玉龙杰赤,那里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