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苦出身老疙瘩备尝世事艰 毒手段孙鬼子险杀小枭雄
“嗯,我是小黑山二道沟的。”
“离这儿可够远的,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我来找饭吃来了,我们家日子不得过,我爹死得早,家里头揭不开锅。”
“唉,这年头儿啊,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啊,难为孩子你了。你叫什么名?”
“我姓张,排行在末,家里人都管我叫张老疙瘩,我叫张作霖。”
“我说老疙瘩,别哭,也别害怕啊,你要能找着活儿当然更好,要找不着呢你就上我这儿来吃吧,你们都别欺负他啊,咱这多口人吃饭算不了什么,往后你就来吃吧。”
张作霖一想: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人啊,我认为那是说书讲古,闹了半天真有这么回事!张作霖感激不尽,趴到地上就磕头,这回他哭了:“您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您对我太好了,在苦难之中您能赏我一碗饭吃,您就是我重生的父母。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您收我这么个干儿子,您就是我的干娘,娘啊,我给您磕头了。”张作霖会来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孙寡妇一磕头,这孙寡妇也高兴得不得了:“孩子,起来起来。唉,就这么地吧,往后啊你有什么困难就上这儿来,没有零花钱就到前院去找我。”这干娘认得真值。但张作霖能管人家要钱吗?就这么吃白食吃了两个多月,在没找着事以前一直在孙寡妇家里头白吃。
张作霖发迹之后做了奉天督军,又是奉天省长,有钱有势了,他经常派人给这老干娘孙寡妇送钱。孙寡妇用这笔钱置了良田数百顷,成了当地特大号的财主。1924年,孙寡妇因病亡故。那时张作霖正忙于直奉战争,自己不能亲自去,就派高级将领做特使从奉天专程赶到高坎滚子泡参加孙寡妇的葬礼,同时还带去一笔巨款。本来想给这孙寡妇修一座像样的陵寝,用汉白玉给修造个大牌坊。但孙寡妇有个四儿子,小时候得麻痹病,一条腿瘸了,叫四瘸子,这家伙不务正业,张作霖寄来的钱都叫他贪污了。在经手修坟立墓的时候他也中饱私囊。但他一想,不给我娘修个坟,立个碑,在张作霖面前也没法交代。结果,在修坟之后就立了一个石碑,此碑高八尺,宽三尺,正面刻的是张作霖送的四个大字:“节烈忠君”,后边有碑文,落款有张作霖的名字和孙寡妇儿女的名字,此碑保留了数十年。后来,经历“文革”时这个碑作为四旧被拉倒了。有一位不懂得历史的人,还把这碑砸成四瓣,成为井台上的奠基石,残碑至今犹存。
少年张作霖终于在黄家甸村找着活干了。黄家甸村有个大地主,也姓孙,但是这小子为富不仁,大伙儿给他送了个绰号叫孙鬼子。孙鬼子敲骨吸髓,不杀穷人不富。家里使奴唤婢,吃喝不愁,东西两面建有两座大炮楼,还请着四个炮手。他对手下的人相当刻薄。张作霖也不知道,到这块儿当个半拉子,给他们家挑水、扫地、收拾院子,外加放马。张作霖一日三餐有顿饱饭吃,每个月还能拿二十个钱,心说也行吧。
哪知道上了当,这口饭不是好吃的!一天,张作霖放完马回家,饭碗端起来正要吃饭,孙鬼子从外边进来了,手里拿着个文明棍儿,不容分说,照张作霖的后脊背就是两下,把张作霖揍得眼前直冒金星:“唉,东家,我怎么了?”
“妈了巴子的,你他妈的怎么给我放的马?我那匹大白马哪儿去了?”
“东家息怒,我把马都牵回来了,拴到马槽上了。”
“你去看看,那大白马哪儿去了!”
张作霖顾不得吃饭,跑到马棚子一数,可不是吗,那匹大白马不翼而飞了。心说我放马的时候不缺呀,回来的时候我也过了数了,怎么少了一匹?“东家,这是怎么回事?”
“好小子,瞅你人不大,你这小子有赃心哪,吃着我,喝着我,你他妈还算计着我!你把马给谁了?卖了多少银子?说,你今儿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