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中圈套蒙冤屈带伤离高坎 黑山操旧业听书遇不平
”
“不兴动他啊,绑着,一会儿接茬儿揍!”于六一转身进了屋了,二兰子过来扑到他怀里头,编的全是瞎话,说:“张作霖平时就没安好心,有时候你不在家他就往我这屋出溜,说一些淫词浪语,我都假装不懂,我也不敢跟六爷您说,我怕您生气呀。哪知道这小子得寸进尺,他胆子越来越大,色胆包天,今天竟闯到我屋里头,不走了。”
“别说了……”于六也有点儿后悔,心说看来救什么也不能救人,他妈这种人是狼心狗肺,我岂能饶他呀。等我出了气之后,把他送到官府治罪,非治他个死罪不可。不然的话,我这口气出不来。
管家和手下的人,这帮人同情张作霖,一来本宅这个女主人不地道,人所共知。第二,大伙儿也没看见怎么回事,究竟怪谁呀,单巴掌拍不响,事从两来,莫怪一人。那二兰子就那么冰清玉洁?鬼才信。即使张作霖酒后乱性,有不轨的行为,恐怕这也是因为年轻人难以自持,打一顿就得了,还真要他的命啊。
但大伙儿一商议,救不了张作霖,于六那脾气也挺暴,就凭他们这个身份,说话跟不说一样。怎么办?有人提了意见:“给老常头儿送信儿去吧,老常头儿是张作霖的干爹,跟于六爷处得也不错,也备不住能救了张作霖。”那管事的背着于六,到了豆腐坊,见着常泽春:“老爷子,快去,老疙瘩要没命了。”
“啊?为什么?”
“是这么这么回事,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快去快去。”
等知道了大概,常泽春如五雷轰顶:“哎哟我的天哪,不能啊,老疙瘩不是那样的人啊,我太了解他了,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哎呀,这……”老头儿连鞋都穿不上了,披着皮袄,戴着老羊皮的帽子,一溜风到了于宅。这时候于六也歇过乏来了,来到院里头,喝令手下人接茬打。正在这时,老常头儿到了,“扑通”就跪在于六的面前:“六爷饶命啊,六爷呀,老疙瘩可不是那种人哪,六爷开恩哪,别打了,再打非把他打死不可,就这么冻也得把他冻死,六爷修好积德,您老开恩啊,我给您跪下了……”
于六正在气头上,看看老常头儿,他把脚一跺:“我说老常头儿,你说你怎么救这么个白眼狼啊,我也瞎眼,你也瞎眼,你怎么说不能呢?我亲眼目睹,这还错得了吗?像这种不是人的东西我不教训他能行吗?嗯?”
“哎,六爷呀,就即使作霖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他也没犯死罪啊,人命关天啊。再者一说,快过年了,您也得图个顺气啊,这年根儿底下要在你家死口人,这玩意儿也不吉利啊,如果六爷赏脸,把他交给我,过三过五让他给您赔个不是,您看怎么样?”于六也不糊涂,他一想,老常头儿说得有理,人命关天,真要死在我们家里,在官府也不好交代。起码我得破费点儿钱,上下打点人情。算了!所以于六沉吟半晌,这才点头:“来人,算他捡个便宜,把他放了。”众人赶紧过去,把张作霖从树上给放下来了,张作霖已经昏死过去,身上都冻僵了,全是伤,把老常头儿给心疼的,大皮帽子给他戴上,大皮袄给他围上,抱着张作霖又晃荡又吆喝:“老疙瘩,缓过来吧;老疙瘩,你睁睁眼啊。”
仗着岁数好,张作霖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了,一看是干爹:“老人家,您怎么来了?”
“孩子,你怎么了你呀,哎呀,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呢?孩子,六爷把你饶了,跟我回家吧,你给六爷赔个不是,认个错,说句软乎话,啊?”
“干爹,我没有错啊……”
“哎,你怎么这么犟呢,不管有没有错,你认个不是算得了什么呢?好孩子,别让我为难。”说着话,把张作霖扶起来了,张作霖看了看于六,委屈就不打一处来:“六爷,我冤啊!”
于六就一激灵,心说这小子真犟,不怕揍。但是话一出口,不能往回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