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便两眼带着畏惧的表情盯着她的小手指。

    quot;瞧！quot;她抱怨道，quot;我把它碰伤了。quot;

    我们大家都瞧了--指关节有点青紫。

    quot;是你搞的，汤姆，quot;她责怪他说，quot;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你搞的。这是我的报应，嫁给这么个粗野的男人，一个又粗又大又笨拙的汉子……quot;

    quot;我恨笨拙这个词，quot;汤姆气呼呼地抗议道，quot;即使开玩笑也不行。quot;

    quot;笨拙。quot;黛西强嘴说。

    有时她和贝克小姐同时讲话，可是并不惹人注意，不过开点无关紧要的玩笑，也算不上唠叨，跟她们的白色衣裙以及没有任何欲念的超然的眼睛一样冷漠。她们坐在这里，应酬汤姆和我，只不过是客客气气地尽力款待客人或者接受款待。她们知道一会儿晚饭就吃完了，再过一会儿这一晚也就过去，随随便便就打发掉了。这和西部截然不同，在那里每逢晚上二待客总是迫不及待地从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推向结尾，总是有所期待而又不断地感到失望，要不然就对结尾时刻的到来感到十分紧张和恐惧。

    quot;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文明，黛西，quot;我喝第二杯虽然有点软木塞气味却相当精彩的红葡萄酒时坦白地说，quot;你不能谈谈庄稼或者谈点儿别的什么吗？quot;

    我说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但它却出乎意外地被人接过去了。

    quot;文明正在崩溃，quot;汤姆气势汹汹地大声说，quot;我近来成了个对世界非常悲观的人。你看过戈达德这个人写的《有色帝国的兴起》吗？quot;

    quot;呃，没有。quot;我答道，对他的语气感到很吃惊。

    quot;我说，这是一本很好的书，人人都应当读一读。书的大意是说，如果我们不当心，白色人种就会……就会完全被淹没了。讲的全是科学道理，已经证明了的。quot;

    quot;汤姆变得很渊博了。quot;黛西说，脸上露出一种并不深切的忧伤的表情。quot;他看一些深奥的书，书里有许多深奥的字眼。那是个什么字来着，我们……quot;

    quot;我说，这些书都是有科学根据的，quot;汤姆一个劲地说下去，对她不耐烦地瞅了一眼，quot;这家伙把整个道理讲得一清二楚。我们是占统治地位的人种，我们有责任提高警惕，不然的话，其他人种就会掌握一切且

    quot;我们非打倒他们不可。quot;黛西低声地讲，一面拼命地对炽热的太阳眨眼。

    quot;你们应当到加利福尼亚安家……quot;贝克小姐开口说，可是汤姆在椅子沉重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打断了她的话。

    quot;主要的论点是说我们是北欧日耳曼民族。我是，你是，你也是，还有………quot;稍稍犹疑了一下之后，他点了点头把黛西也包括了进去，这时她又冲我睡了眨眼。quot;而我们创造了所有那些加在一起构成文明的东西--科学艺术啦，以及其他等等。你们明白吗？quot;

    他那副专心致志的劲头看上去有点可怜，似乎他那种自负的态度，虽然比往日还突出，但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够了。这时屋子里电话铃响了。男管家离开阳台去接，黛西几乎立刻就抓住这个打岔的机会把脸凑到我面前来。

    quot;我要告诉你一桩家庭秘密，quot;她兴奋地咬耳朵说，quot;是关于男管家的鼻子的。你想听听男管家鼻子的故事吗？quot;

    quot;这正是我今晚来拜访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