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跪下来,像个孩子似的……
听她这样呼唤我,我的心请激动极了,不禁双膝跪下。由于我一直没有应声,阿莉莎又朝前走了几步,转过墙角,我就突然感到她近在咫尺——近在咫尺,而我却用手臂遮住脸,就仿佛害怕马上见到她似的。她俯身看了我半晌,而我则吻遍了她两只柔弱的手。
<yle="text-align:7月16日
<hr /></p>说的爱情吗?人们一般所描绘的爱情和我所能描绘的相差大远。我希望什么也不说,爱他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爱他,尤其希望爱他而他却不知道。
我着重记下这一情景,也是因为这天晚上……杰罗姆扶着我的座椅靠背,俯身从我的肩头上看我手捧的书。我看不见他,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如同他身体传出的热气和颤动。我佯装继续看书,可是书中说的什么意思看不懂了,连行数也分辨不清,心中莫名其妙乱成一团麻。我趁着还能控制住的时候,急忙站起身,离开客厅一阵工夫,幸而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后来,客厅只剩下我一人了,就躺在沙发上,爸爸觉得我像母亲,而当时我恰巧想到她。
不是处于进展的状态,无论多么幸福也不可取。我所想像的天堂之乐,并不像混同于上帝那样,而是像持续不断而又永无止境的靠拢……如果不怕玩弄字眼儿的话,我要说不是“进展性”的快乐,我一概不屑一顾。
“走,到长椅那儿去。不错,我就知道还能见你一面。这三天,每天傍晚我都来这儿,就像今天傍晚这样呼唤你……你为什么不应声呢?”
“过来,到我身边坐坐。”他对我说道。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还是向我谈起我母亲,这是从他们分离之后从未有过的情况。他向我讲述他如何娶了她,如何爱她,而最初那段生活,我母亲对他意味什么。
“唔!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不要懊悔,”她喃喃说道,“现在,这一页我已经翻过去了。”
唉!现在我再明白不过了:在他和上帝之间,惟独有我这个障碍。如果像他对我讲的那样,他对我的爱当初也许使他倾向于上帝,那么事到如今,这种爱就成为他的阻碍了。他总恋着我,心中只有我,而我成为他崇拜的偶像,也就阻碍他在美德的路上大步前进。我们二人必须有一个先行达到那种境界;可是我的心太懦弱,无望克服爱情,上帝啊,那就允许我,赋予我力量,好去教他不再爱我吧;我牺牲自己的功德,将他无限美好的功德献给您……如果说失去了他,今天我的心灵要哭泣,但这不正是为了以后能在您身上同他相聚吗……
“她睡在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说道,“过去看看吧。”她带我往那儿走时,又说道:“杰罗姆,我未敢写信跟你说……你愿意当这小丫头的教父吗?”
<yle="text-align:埃格—维弗
<yle="text-align:8月29日
后来,忘了是借什么事情,我到了勒阿弗尔,信步就自然走到封格斯马尔田庄。我知道进去能见到阿莉莎,但又怕她有别人。我事先没有通知一声,又不愿意像普通客人那样登门拜访,于是心中迟疑,举足不前:我进走呢,还是连面也不见一见就走呢?……对,当然不见更好。我只是在林荫路上走一走,在长椅上坐一坐就行了:也许她还时常去闲坐……我甚至开始考虑留下个什么标记,能向她表明我到过这里又走了……我就这样边想边缓步走着,既已决定不见面,内心怆怆的凄苦就化为淡淡的忧伤了。我已经走上林荫路,怕被人撞见,便走在旁边的人行道上,正好沿着田庄大院围墙的斜坡。我知道斜坡有一点能俯瞰花园,攀登上去,就看见一名我认不出来的花匠在耙平一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