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求和
其名,握于曹贼掌中,我辈焉能认贼为主?”
顾雍素来沉默少言,今天也稳不住了,诚惶诚恐:“昔周室东迁封国战乱,吴越相继称霸,楚庄王曾问九鼎,项羽号令于天下。莫说曹氏无德迟早必败,即便效古之霸者坐断一方,有何不可?我等江东之士供主公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权要的就是他们这个态度,点点头道:“好、好……你们明白我一片苦心自然最好。”说着话眼光又扫向诸葛瑾和甘宁。
诸葛瑾最了解孙权不过,已明白他想什么,出班道:“臣弟虽在蜀中,但微臣忠于主公绝无二心!”
甘宁大大咧咧:“不错,我是巴郡人,但刘焉父子不重用我,我既来到江东就当这里是家,主公让我统领千军万马,老婆孩子跟着吃香喝辣,我当然得给主公卖命。大耳贼算什么东西,我即便一头扎到江里溺死也不会回蜀地……要回去也是带兵杀回去!”他这番话逗得众人捧腹大笑,适才阴郁气氛一扫而光。
孙权目的达到了,见他们一个个坦露胸臆,也渐渐收起了愁容,点手呼唤周泰:“幼平,你过来。”
周泰一怔——他虽是孙氏宿将,但出身甚低,早年不过是孙策的亲随,又没读过书不通谋略。打仗倒是不惜命,但军政事务从来没有他提意见的份。周泰不明白主公为何这时候叫自己,低头凑过去。
孙权又道:“你把铠甲衣衫脱下。”
“这……”
“叫你脱,你就脱。”
“诺。”周泰不敢违拗,摘盔卸甲又脱衫襦。在场众人不禁惊呼——原来他周身大小创伤不下二十处,肌肤疤痕累累,如刻画一般。有的受创多年一片紫黑,还有的是前番恶战刚留下的,尚未痊愈。
孙权下马,抚摸他身上伤处:“幼平,你为我孙氏战如熊虎,不惜躯命,被创数十肤如刻画,我怎能不厚待与你?你不愧为我孙氏的功臣,当与我荣辱与共。从今以后你与你家族子弟可快意为之,莫要以寒门自卑,在众文武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话对周泰说,却是给大伙听的——我孙氏创业艰难,历经百战才有今日,元老宿将出身再寒微也是劳苦功高;你们这些南渡之士、江东名门、后起之将现今得势了,可不能排挤他们,瞧不起他们就是瞧不起我孙氏,瞧不起我孙氏,我焉能让尔等富贵!
文人察其深意,武人感其义气,大伙纷纷施礼:“我等欲效周将军,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既然众人与我同心,何虑大事不成?”孙权总算满意了,这才抛出心中想法,“眼下北军大举压境,又逢恶疾盛行,实不宜久战。况刘备入蜀两年,其势日固,现又图谋汉中,我若与曹操久斗,使之坐收渔利,其害不逊于曹……因此我打算与曹操再行议和。”
聪明之人能察觉到,孙权此番提出议和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前也曾与曹操商议罢兵,却是虚与委蛇,等曹操一退再逐步北侵;这次可不一样,孙权在考虑较为长久的罢兵。因为刘备的威胁已越来越大,三郡之役又撕破脸,若刘备取下汉中,东西两路直逼中原,那对江东而言无异于除狼而得虎。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孙权决定“骑墙”,暂不与曹操为敌,静观两家斗法,倘曹操依旧势大,继续联刘抗曹;若刘备图谋得逞,就反过来拉曹打刘;总之左右逢源,自己绝不当众矢之的,所以与曹操改善关系就成了迫在眉睫之事。但对曹操而言眼下是他称王后的第一战,必须凯旋而归,不给老贼点儿便宜是不会罢手的,这意味着此番议和必须“服软”,甚至臣服曹操才会许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再给曹孟德一个台阶下。孙权近十年来经略江北少有建树,猛然转个大弯内部必有异议,只怕有人会说是畏惧曹操不得已而求和,因而孙权得先封住众人之口,确保内部稳固。
这会儿众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