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零年二月六日(一)(3)
ot;你别逗了,quot;其他两个孩子说。
quot;我买得到的。我知道上哪儿可以用二十五块钱买到马和马车:我认得那个人。quot;
quot;谁呀?quot;
quot;是谁你们甭管。我反正用二十五块能买来。quot;
quot;哼,quot;那两个说,quot;他啥也不懂。完全是在瞎说八道。quot;
quot;谁瞎说八道啦?quot;男孩说。他们继续嘲笑他,不过他不再还嘴了。他靠在栏杆上,低头瞧着那条他已经拿来换了东西的鳟鱼。突然之间,那种挖苦、对抗的声调从那两个孩子的声音中消失了,仿佛他们也真的觉得他已经钓到了鱼,买来了马和马车,他们也学会了大人的那种脾性,只消你摆出一副沉默的矜持姿态、他们就会把什么事都信以为真。我想,那些在很大程度上靠语言来欺骗自己与欺骗别人的人,在有一点上倒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认为一根沉默的舌头才是最高的智慧。因此接下去的几分钟里,我觉察到那两个孩子正急于要找出某种办法来对付那另一个孩子,好把他的马儿和马车夺走。
quot;那根钓竿你卖不了二十五块钱的,quot;第一个孩子说。quot;打什么赌都成,你卖不了。quot;
quot;他根本还没钓到那条鳟鱼呢,quot;第三个孩子突然说,接着他们俩一起嚷道:
quot;对啦,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谅你也说不出来。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人。quot;
quot;哼,少废话,quot;第二个孩子说。quot;瞧,鱼儿又上来了。quot;他们靠在桥栏上,一动不动,姿势一模一样,三根钓竿在阳光里稍稍倾斜着,角度也一模一样。那条鳟鱼不慌不忙地升了上来,它那淡淡的摇曳不定的影子也逐渐变大了;又一个逐渐变淡的小旋涡向下游移去。quot;真棒,quot;那第一个孩子喃喃地说。
quot;我们也不指望能逮住它了,quot;他说,quot;我们就等着看波士顿人的能耐了。quot;
quot;这个水潭里只有这一条鱼吗?quot;
quot;是的。它把别的鱼全给撵跑了。这一带说到钓鱼最好的地方还得算下游那个大旋涡那儿。quot;
quot;不,那儿不怎么样,quot;第二个孩子说。quot;皮吉罗磨坊那儿要好上一倍。quot;接着他们又就哪儿钓鱼最好这个问题争吵起来,然后又突然停止争论,欣赏那条鳟鱼如何再次浮了上来,观看那被搅碎的小旋涡如何吮吸下一小片天空。我问这儿离最近的镇上有多远。他们告诉了我。
quot;不过最近的电车线是在那边,quot;第二个孩子说,往我来的方向指了指。quot;你要上哪儿去?quot;。
quot;不上哪儿去。随便走走。quot;
quot;你是大学里的吗?quot;
quot;是的。那个镇上有工厂吗?quot;
quot;工厂?quot;他们瞪着眼看我。
quot;不,quot;第二个孩子说,quot;没有工厂。quot;他们看看我的衣服。quot;你是在找工作吗?quot;
quot;皮吉罗磨坊怎么样?quot;第三个孩子说。quot;那是一家工厂啊。quot;
quot;那算个啥工厂。他指的是一家正正式式的工厂。quot;
quot;有汽笛的工厂,quot;我说。quot;我还没听见哪儿响起报一点钟的汽笛声呢。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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