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看见这人沿着小路朝我们奔来，平平的树影在他的大腿上滑过。

    ①他的脸被凯蒂抓得出了血，所以凯蒂这样问他。

    quot;他急得很呢。我们还是——quot;这时我看见有另一个人，是个上了点年纪的人，在吃力地跑着，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还有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孩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把他的裤子往上提。

    quot;那是朱里奥，quot;小姑娘开腔了，话没说完，一个人向我扑来，我看清他长着一张意大利人的脸和一双意大利人的眼睛。我们一块摔倒在地。他用双手使劲擂打我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的，那劲头象是要咬我几口才解恨。这时，人们把他拖了开去，拽紧他，他胸口一起一伏，拳头乱挥，又是喊又是叫，他们捉住了他的胳膊，他就想法用脚踢我，人们只得又把他往后拖。那小姑娘号啕大哭起来，两只胳膊搂着那只长面包。那个光脊梁的男孩在一跳一蹦地向前冲，一边还拽住了他的裤子。这时，不知是谁把我搀了起来，我一边起来一边看到另一个男孩，一个一丝不挂的男孩，绕过小路静静的拐弯处向我们跑来，跑到一半突然改变方向，跳进了树丛，几件硬得象木板似的衣服也跟在他后面飞进树丛。朱里奥还在挣扎。那个搀我起来的人说：quot;嚯，行了。我们可把你逮住了。quot;他没穿外衣，光穿了一件西服背心。上面别着一只金属徽章①。他另外那只手里拿着一根多瘤的光滑的棍子。

    quot;你就是安斯，对吗？quot;我说。quot;我方才到处在找你。这是怎么一回事？quot;

    quot;我可要警告你，你说的每一句话在法庭上都会用来反对你，quot;他说。quot;你被逮捕了。quot;

    quot;我要把他宰了，quot;朱里奥说。他还在挣扎。两个人抓住了他。小姑娘不停地嚎着，一面还抱住那只面包。quot;你拐走我的妹妹，quot;朱里奥说。quot;先生们，咱们走吧。quot;

    ①这是镇上警长的标志。

    quot;拐走他的妹妹？quot;我说。quot;什么呀，我还一直在——quot;

    quot;别说了，quot;安斯说。quot;你有话到法官面前说去。quot;

    quot;拐走他的妹妹？quot;我说。朱里奥挣脱了那两个人又向我扑来，可是警长挡住了他，双方扭打了一番，最后那两个人重新扭住了他的双臂。安斯气喘吁吁地放开了他。

    quot;你这混帐外国人，quot;他说，quot;我真想把你也关起来，你犯了人身伤害罪。quot;他又转身向我。quot;你愿意老老实实自己走呢，还是要我把你铐走？quot;

    quot;我跟你去就是了，quot;我说。quot;怎么都行，只要我能找到一个人——来搞清楚——什么拐走他妹妹，quot;我说，quot;拐走他妹妹——quot;

    quot;我可警告过你了，quot;安斯说，quot;他是要告你一个蓄意强奸幼女罪。喂，那谁，你让那丫头别吵了行不行。quot;

    quot;噢，原来如此，quot;我说。这时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又有两个头发湿淋淋象石膏一样粘在脑袋上、眼睛圆鼓鼓的男孩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一边还在扣衬衣的纽扣，衬衣都湿了，粘在他们的肩膀和胳膊上。我想止住不笑，可是办不到。

    quot;瞧着他点儿，安斯，我看他疯了。quot;

    quot;我一定要停——停下来，quot;我说，quot;我一分——一分钟之内就会好的。那回我也止不住要说啊－啊－啊，quot;我说，一面还在大笑。quot;让我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