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车。赶车的是明克①。我买了一支雪茄敬他。我们赶着马车兜圈子，直到后街天色暗淡下来，人们在那儿看不出他了，这时明克说，他得把马儿赶回到车行去了，我就说，我待会儿再给他买一支雪茄，于是我们把车子赶进小巷，我穿过院子走进屋子。我在门厅里停住脚步，听到母亲与毛莱舅舅在楼上说话的声音，于是我朝后面走进了厨房。小昆丁与班在那里，迪尔西看着他们。我说母亲要让昆丁去一下，于是我抱着她走进屋子。我找到了毛莱舅舅的雨衣，把它裹在她身上，我抱起她回到小巷里坐上了马车。我让明克把车子赶到火车站去。他很怕在马车行门前经过，于是我们只好绕后街走。这时候我看见凯蒂站在路口街灯下，我就吩咐明克让车子挨近人行道走，等到我说quot;快走quot;时，给牲口抽上一鞭子。这时我把小昆丁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把她举在马车窗前，凯蒂一看见她简直要往前扑过来。

    ①马车行里一个赶车的伙计。

    quot;抽鞭子呀，明克！quot;我说，于是明克狠狠地往马身上抽了一下。我们象一辆救火车似的从她身边冲了过去。quot;现在快上火车吧，这是你答应了的。quot;我说。我透过马车后窗可以看到她跟在我们后面奔跑。quot;再抽一鞭。quot;我说，quot;咱们回家吧。quot;我们在路口拐弯时她仍然在奔跑。

    那天晚上，我再一次数钱并且把钱放好时，我心里美孜孜的，我心里说，我看这下子你可知道我的厉害了。我想现在你总知道不能弄丢了我的差事就此完事了吧。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不遵守诺言没搭乘那班火车离开，这得怪我当时对女人了解得大少；我那时还太傻。女人怎么说我就怎么相信，因为第二天早上你道如何，原来她居然径直朝店里走进来了，只不过她总算还有点分寸，戴着面纱，也没有跟任何人讲话。那是个星期六的早上，因为我在店里，她急急匆匆地一直走到店堂后部我的写字台前。

    quot;骗子，quot;她说，quot;骗子。quot;

    quot;你疯了吗？quot;我说。quot;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就这样走到这里来？quot;她刚要张嘴，我把她给堵了回去。我说：quot;你已经撬掉了我一份差事，还想断送掉我这一份不成？若是你有话跟我说，咱们可以说好天黑后到哪儿去见面。你到底有什么活要说呢？quot;我说。quot;我答应了要做的事哪一件没有做？我说了让你见她一分钟。我让你见了没有？嗯，你见到了没有？quot;她只顾站在那儿盯着我，象打摆子似的浑身乱颤，双手紧握，象是在抽风。quot;我答应的事我全办了，quot;我说，quot;你自己才是骗子呢。你答应我乘那班火车离开。你乘了没有呢？你不是答应过的吗？钡果你以为你能把那笔钱要回去，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quot;我说。quot;就算你给我的是一千块钱。你还欠着我的情分。要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要是十六次车开走以后我还看见或是听说你在镇上，quot;我说，quot;我就要告诉母亲和毛菜舅舅了。这以后，你到老死也别想再见到小昆丁。quot;她只顾站在那里，眼睛盯着我，两只手扭来扭去。quot;你真可恨，quot;她说，quot;你真可恨。quot;

    quot;行，quot;我说，quot;你怎么说都行，注意我的话，听着，不乘十七次车走，我就告诉他们。quot;

    她离开之后，我觉得痛快多了。我心里说，我琢磨往后你想砸掉眼看到我嘴边的饭碗可得先好好考虑考虑了。当时我还是个孩子。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相信。打那以后，我可学乖了。而且，如我所说的，我看我也并不需要仰仗别人的提携，我满可以自已靠自己。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