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四月八日(2)
尔西说。quot;要是下雨瞧你怎么办?quot;
quot;淋湿就是了呗,那还怎的,quot;弗洛尼说。quot;老天爷要下雨我哪里禁得住。quot;
quot;姥姥老是念叨着要下雨,quot;勒斯特说。
quot;要没有我给大家操心,我还不知道有谁会操心呢,quot;迪尔西说。quot;快走吧,咱们已经晚了,quot;
quot;今儿个要由希谷克牧师给我们布道,quot;弗洛尼说。
quot;是吗?quot;迪尔西说,quot;他是谁?quot;
quot;是从圣路易来的,quot;弗洛尼说,quot;是个大牧师。quot;
quot;嗯,quot;迪尔西说,quot;眼下就需要有个能人,好让这些不成器的黑小子心里对上帝敬畏起来。quot;
quot;今儿个由希谷克牧师布道,quot;弗洛尼说。quot;大伙儿都这么说。quot;
他们顺着街往前走,在这条背静的长街上,穿得花园锦簇的一群群白人在飘荡着钟声的风中往教堂走去,他们时不时走进试探性地粲然露一面的阳光之中。风从东南方一阵阵涌来,让人觉得又冷又硬,这都是因为前几天太暖和了。
quot;我真愿你别老是带了他上教堂去,妈咪,quot;弗洛尼说。quot;人家都在议论呢。quot;
quot;什么人议论?quot;迪尔西说。
quot;我都听见了,quot;弗洛尼说。
quot;我可知道是什么样的人,quot;迪尔西说,quot;没出息的穷白人。就是这种人。他们认为他不够格上白人教堂,又认为黑人教堂不够格,不配让他去。quot;
quot;不管怎么说,反正人家都在议论。quot;弗洛尼说。
quot;你叫他们来当画跟我说,quot;迪尔西说。quot;告诉他们慈悲的上帝才不管他的信徒机灵还是愚鲁呢。除了穷白人,再没别人在乎这个。quot;
有条小路和大街直角相交,顺着它走,地势一点点往下落,到后来成了一条土路。土路两边的地势陡斜得更厉害了,出现了一块宽阔的平地,上面分布着一些小木屋,那些饱经风霜的屋顶和路面一般高。小木屋都座落在一块块不长草的院落中,地上乱堆着破烂,都是砖啊、木板啊、瓦罐啊这类一度是有用的什物。那儿能长出来的也无非是些死不了的杂草和桑、刺槐、梧桐这类不娇气的树木——它们对屋子周围散发着的那股干臭味儿也是作出了一份贡献的;这些树即使赶上发芽时节也象是在九月后凄凉、萧索的秋天,好象连春天也是从它们身边一掠而过,扔下它们,把它们交给与它们休戚相关的黑人贫民区,让它们在这刺鼻、独特的气味中吸取营养。
他们经过时,站在门口的黑人都跟他附了打招呼,一般都是和迪尔西说话。
quot;吉卜生大姐,您今儿早上可好?quot;
quot;俺挺好的。您也好?quot;
quot;俺也好,谢谢。quot;
黑人们从小木屋里走出来,费劲地爬上有树荫的路堤,来到路上——男人穿的是式样古板、沉闷的黑色或褐色的衣服,戴着金表链,有几个人还拿着手杖;小伙子们穿的是俗气、刺眼的蓝色成条坟的衣服,戴的是新颖、时髦的帽子;妇女们的衣服浆上得大多,硬绷绷的沙沙作响;孩子们穿的是白人卖出来的二手货,他们以昼伏夜出的动物那种偷偷摸摸的神情窥探着。
quot;我打赌你准不敢走上前去碰他。quot;
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