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口的增长
斯图亚特很受重农学派的影响,而在某些方面,确是受到欧洲大陆的政治观念,而不是英国的政治观念之熏陶:他的人为的节制人口的办法,似乎现在对于我们很不适合。参看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的研究》第1篇第12章:“为了增加人口,把易于理解的理论和关于事实的完善知识,与政府的实际职能结合起来的巨大利益。”
亚当·斯密对人口问题说得很少,因为,他著作的时代,确是英国工人阶级最繁荣的时代之一;但他所说的确是明智的、不偏不倚的,而在论调上是现代的。他接受重农学说作为他的根据,而加以这样的修正:他力言生活必需品不是一个固定的和确定的数量,而是随时随地变化的,并且会有更大的变化。②但是他却没有充分说明这个暗示。当时没有什么事情使他会预料到重农学说的第二个大限制,到了我们的时代,由于小麦从美洲的中心运到利物浦的运费,比它过去在美国国内的运费还少,这个限制就变为突出了。
②参看《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第1篇第8章和第5篇第2章。并参看其第2篇第4章。
十八世纪渐渐过去,直到终了,下一世纪开始了;年复一年,英国工人阶级的状况变得更为凄惨。惊人的一连串的歉收①,精疲力尽的战争②,以及在工业方法上打破旧日束缚的变化,再加上不妥当的救贫法,就使得工人阶级陷于空前的最大困苦——至少是英国社会史上自有可靠记载以来的最大困苦③。尤其是,善意的热心者,主要是在法国的影响下,提倡共产主义的办法,使人们能把抚养孩子的全部责任归之于社会。④
①在亚当·斯密著作时的1771至1780年的十年间,小麦的平均价格是三十四先令七便士;1781至1790年是三十七先令一便士;1791至1800年是六十三先令;1801至1810年是八十三先令十一便士,1811至1820年是八十七先令六便士。
②在上一世纪之初,帝国税——大部分是战争税——数达国家全部收入的五分之一,但现在只占二十分之一多一点,而且其中有大部分用于那时政府不供给的教育及其他利益。
③参看以下第7节和以上第1篇第3章第5和第6节。
④特别是葛德文在他所著的《政治正义之研究》(1792年)中有这样主张。把马尔萨斯对于这书的批评(《人口论》第3篇第2章),和亚里士多德对于柏拉图的的批评(特别参看亚里士多德所著的《政治学》第2篇第6章),作一比较,是很有趣味的。
这样,当募兵的军曹和劳动者的雇主需要会使人口增长的措施时,较有远见的人开始研究民族是否能够避免堕落的问题,如果人口像当时那样长久不断增加的话。在这些研究的人之中,主要的是马尔萨斯,他所著的《人口论》是关于这个问题一切近代理论的起点。
第三节 马尔萨斯。
马尔萨斯的推论是由三个部分构成的,而这三个部分必须区别开来。第一部分是关于劳动的供给。依靠对事实的细心研究,他证明了以下一点:凡有可靠的历史记载的民族,都是如此生育繁多,以致如果不是由于生活必需品的缺乏,或其他原因——就是疾病、战争、杀婴儿,最后是自愿的节制——的遏制,则人口的增长就会是迅速和继续的。
他的第二个论点是关于劳动的需要。像第一部分一样,它也是以事实为依据,不过是用一类不同的事实来证明。他证明,到他著作的时候为止,没有一个国家(与罗马或威尼斯那样的城市是不同的),在它的领土上人口变为非常稠密之后,而能得到生活必需品的丰富供给。自然对人类工作所酬予的生产物,就是它对人口的有效需求:他又证明,到那时为止,已经稠密的人口之迅速增加,还没有引起这种需求的按比例的增加。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