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更令人不安。一丝微弱幽暗的光照亮了空荡荡的东边的圆室；当他走动的时候，那空室足音在石头地面上回响着，他停下来在高圣坛前屈膝时，足音便消失在静寂之中，随后，又回响起空荡荡的脚步声。这时，他在脚步声之间听到了一阵喘息声。他手中的电筒猛地抬了起来，把光柱平平地照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好奇心大于恐惧。这是他的地方，他可以无须恐惧地保护它。

    ①耶稣十二门徒之一，原为渔夫。见《圣经·彼得书》。--译注

    他认为所有的雕塑中最漂亮的一件是米开朗基罗①雕塑的圣母玛利亚抚耶稣的尸体而哭的雕像；现在，手电筒的光柱就在这座雕像上晃动着。那静止的、极漂亮的手指下面多了一张面孔、这面孔不是大理石雕成的，而是肉的，完全隐没在空荡荡的阴影里，象死人的一般。

    ①布奥那罗提·米开朗祺罗（1475-1564），意大利著名的雕刻家、画家、建筑家和诗人，与达·芬奇，拉斐尔和提提昂并称quot;文艺复兴四杰quot;。--译注

    quot;你好。①quot;大主教微笑着说道。

    ①原文是意大利语：Ciao。--译注

    没有回答，但是他看到那衣服是一件军阶最低的德国步兵的军他；一个普通的人！不要紧，他是个德国人。

    quot;你好，①他依然笑着问道。

    ①原文是德语：iegehts--译注

    那人一动，朦胧中那宽宽的、知识分子式的额头上汗水闪了一下。

    quot;伤病了吗？①quot;他随后问道。由于那人没有再动，他心里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病了。

    ①原文是德语：Dubistkrank？--译注

    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quot;没有。①quot;

    ①原文是德语：Nein。--译注

    拉尔夫大主教把手电放在了地上，向前走去，把手放在那士兵的下巴下面，托了起来，望着那双黑眼睛，这眼睛比周围的黑暗还要黑。

    quot;怎么啦？quot;他笑了起来，用德语问道。quot;喂！quot;他接着用德语说着。quot;你不了解，这是我生活中的主要任务--问人们：怎么啦。我告诉你吧，这个问话使我在生活中遇上了许多麻烦。quot;

    quot;我是来祈祷的。quot;那小伙子用一种深沉得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声音说道，他带着浓重的巴伐利①口音。

    ①德国的一个州。--译注

    quot;出什么事了，你被锁在了里面？quot;

    quot;是的，不过要紧的并不是这个。quot;

    大主教抬起了手电。quot;喂，你不能整夜呆在这里，我没有拿着门的钥匙。跟我来吧。quot;他一边往回向通往教皇宫的秘密楼梯走去，一边慢吞吞地说着，声音柔和。quot;事实上，我也是来祈祷的。感谢你们的最高统帅部，今天是一个令人相当不愉快的日子。这儿，从这儿上……我们不得不希望教皇的职员们不要认为我已经被捕了，明白我正在搞护送工作，而不是你护送我。quot;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们默默无言地走了十来分钟，穿过走道，走到一个露天的庭院和花园里，在一个门厅中走上了台阶；那年轻的德国人似乎并不急于离开他的何护者的身边，紧紧地挨着他。最后，大主教打开了一道门，把他的迷路人让进了一间空荡荡的、陈设简陋的小起居室，拧亮了一盏灯，关上了门。

    他们站在屋里互相凝视着，谁都能看清楚谁了。德国兵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面容清秀，一双湛蓝的、洞察一切的眼睛；拉尔夫大主教看到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