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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房价
    看来1911年开局不利,武汉刚平静,上海又闹腾了。

    上海,这座远东的金融中心,无数冒险家的乐园,正轰轰烈烈地开展一场“金钱和人生观大讨论”。

    没有无缘无故的问,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讨论。

    这一年来,生活收入水平已远远跟不上物价指数攀高的幅度,幸福指数大打折扣。伴随着鞭炮声,每个人心里都默默地念叨着新年祝福词:鞭炮响一点,物价低一点;天天降一点,大家好一点。

    农历腊月辛亥年还有二十几天就要到了,往年这是商家们最佳的商机,可是今年的远东金融中心上海却很特别。大街上静悄悄的,再仔细一看,许多门面上贴着红纸条,上书四个大字:“此房招租”。

    为什么大街上空荡荡的,鼠疫还远在东北啊?

    为什么旺铺没有人租?

    为什么偏偏是在生意最好的年底关门?

    按惯例,年底一般不会退租房,因为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刻才刚刚到来,难道大家都不想赚钱?可是这世道,玩政治,上面没人;玩刺激,兜里没钱,除了老老实实赚钱还能干什么呢?

    想要答案,得去找一个人,刘保昌。

    刘保昌是谁?一个普普通通、默默无闻的男人,和武大郎是同行,卖烧饼的。他没有武大郎的幸运,找不到如花似玉的娇妻,家里只有黄脸婆;他却有着武大郎不曾有的幸福,家里红杏不会出墙。

    一个卖烧饼的会对上海金融走向有发言权?不要急,听我慢慢道来。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刘保昌一直对这种生活很满意,好歹也在远东金融中心找到了自己的一个窝,虽然很小很简陋,却很温馨。等把孩子熬大了就好,在上海的学堂读书,以后就在上海安家,成为地道的阿拉上海人,即使成不了富二代,也要摆脱烧饼二代的身份。

    一次,小儿子喜滋滋地说:“爸爸,我要接过你手中的烧饼,以后就叫‘小刘烧饼’。”话音刚落,刘保昌一巴掌抡过去了:“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卖烧饼。”儿子很纳闷,家里的烧饼又脆又香,大家都说好,为什么不让我做?

    可现在刘保昌再做不下去了,准备关门大吉了,因为房租又涨了。半年时间,已翻了三番。

    为什么要涨?因为租界里的洋行房租涨了,可刘保昌住的是华界,中国的地盘。不过房东给出了给力的理由:上海是开放的城市,根据国际惯例,它涨我也涨。

    其实以前上海房租没这么贵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场战争,1900年和八国联军的战争。战争最让富人害怕,富人不仅怕丢命,更怕丢钱,战争前线京津地区政界、商界大佬纷纷携巨款来上海租界定居。人来多了,地价就上来了,房租自然也就跟上来了,租金从十元、二十元,一路飙涨到数百元。疯狂的租金远远超出了普通居民的承受能力,欠租、逃租、赖租层出不穷。

    房东不答应了,告到了官府,判决下来了:无故欠租金三个月以上者,房东可申请将房屋封掉,限期还清欠租;如果到时不还,那就对不起了,所有财物拍卖抵租。

    房客不答应了,都是小本经营,这么高的租金,我确实承受不起,也告上去了,官府的判决下来了:你们的情况我们表示理解同情,可房子是房东的,他们说了算,我们没有产权,说的不算数。

    双方正在暗战,一个人来了,一位大人物,两江总督张人骏来上海视察。房客们抓住这个机会,推举代表向华东片最高领导诉苦:物价高我们可以忍受,天天青菜萝卜;房租高我们无法忍受,总不能叫我们住大街上,也有碍大都市的国际影响。

    房租一直涨,我们很受伤;租金降一降,大家笑呵呵。

    在总督大人的亲自过问下,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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