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喋血黄海
阵。告……告诉他们,切切要紧跟定远、镇远二舰,单打独斗,他们很难与日……日舰抵敌的。还……还有,从现在开始,由你全权指……指挥作战……”
“大人,卑职——”
“不要说了,快去!”
“嗻!”
远近苍茫天穹下,浓烟滚滚。双方都有几艘兵舰被击中,熊熊火光中呐喊声、战舰的碰撞声和大海的咆哮声响成一片。
“大人,日舰‘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绕攻我左翼‘致远’、‘济远’、‘靖远’、‘广甲’,‘致远’业已被隔离于阵形外。”刘步蟾浑身上下被海水打得精湿,闻声一个箭步直扑左舷,举望远镜看时,他呆住了。短短十多秒时间,“济远”亦被日舰迫离了阵形,“致远”舰上浓烟滚滚,舰身正缓缓地倾斜!“大人!”这时间,瞭望哨上又传来高喊声,“日舰‘赤城’、‘比睿’、‘西京丸’号驶离舰群,向我右翼扑来。”
“我舰与‘镇远’速成一字形,前后主炮猛攻两翼日舰;令‘经远’各舰速向旗舰靠拢。”
“嗻。”
“大人,‘超勇’被日舰击沉,‘扬威’中炮起火,舱面进水,首尾两炮交通断绝,弹药亦无法供应,请求驶离战区,救火补漏。”
“告诉‘扬威’,向大鹿岛方向撤退!”刘步蟾语方落地,一发炮弹呼啸着朝前甲板而来。丁汝昌斜倚在舱前四下观望,见状忙大声喊道:“步蟾,快趴下!趴下!”
“大人小心!”
任众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只刘步蟾却是浑然不觉。他的眼中,只有那惨烈的战场;他的耳中,只有那隆隆的炮声!生死关头,一个人影箭一般扑了过去,用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将刘步蟾紧紧掩住!
“兄弟!好兄弟!你醒醒!你醒醒!”
“大人,标下——”
“兄弟!兄弟!”刘步蟾浑身血葫芦似的,泪眼模糊地望着怀中那犹带着稚气的面庞,半晌轻轻放了甲板上,“嗖”地站起身来:“瞄准‘松岛’,给我狠狠地打!”
一发发炮弹铺天盖地地向着日军旗舰“松岛”号飞了过去,周围立时激起丈许来高的水柱,少顷,一股浓烟徐徐升了起来。“打中了!大人,我们打中了!”刘步蟾细碎白牙咬着下嘴唇:“集中火力,击沉它!”
“嗻!”
“大人,‘致远’舰船体倾斜大半——”
“命令‘济远’、‘广甲’二舰掩护‘致远’撤离战场。”
“大人,‘济远’向西南方向急驰而去,似是想……想撤离战区。”
“这狗娘养的东西,真无耻!败类!”刘步蟾举望远镜望着,直气得面色铁青,细碎白牙咬得咯咯作响,仿佛欲插翅飞将过去,将那方伯谦生吞活剥了一般,“命令‘济远’速速回返舰群!”半晌不闻动静,移眸看时,瞭望台上旗兵手握令旗,如庙中泥胎般一动不动。刘步蟾不由大怒,腰间拔剑在手,三步并两步上去便欲将这吓昏了头的水兵斩首示众。及至跟前时他愣住了:原来中军旗手已被炸死在瞭望台上,却还紧握着令旗巍然站着。
刘步蟾又是感动又是焦急,插剑入鞘,劈手夺过令旗,亲自向“济远”发出了回返舰群的命令。似乎犹豫了下,然而“济远”舰终在滚滚浓烟的掩护下奔了西南方向。
“方伯谦,你有种!咱——”
“步蟾!步蟾!”丁汝昌泪水横流地凝视着海面。
“大人有何吩咐?”
“命令‘镇远’、‘靖远’全力掩护‘致远’撤离!告诉世昌,万不可恋战。速向旅顺撤退!”
“嗻!”
这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战斗,四面八方都弥漫在浓烟战火之中。双方二十余艘战舰,往来周旋。炮弹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