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议撤帘
,谭兄又何必伤感?”谭嗣同嘴唇翕动着正想说些什么,屏风一动,一个长随打扮的人进来,横着眉下死眼盯了四人一阵子方冷冷问道:“方才是哪位在说咱家爷的坏话?”
谭嗣同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端着酒杯,微睨了一眼来人,冷冷道:“怎么?我说错了吗?”那长随被他冷峻的神气所慑,又见王五膀阔腰圆怒目而视,倒有点不知所措了。正在发怔,便听有人大声道:“错没错爷我说了算!”接着一男子脚步橐橐踱了进来。看那人时,四方脸上两撇倒扫帚眉分得很开,厚厚的嘴唇,两角向下垂着,一脸旁若无人的骄横气。却正是李莲英的大公子、二品花翎守备李成武。
“哟,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原来是贝勒爷您呀,真是失敬失敬。”李成武环视了眼周匝,干咳两声冷笑道,“这两位仁兄想必有些来头吧?”
“这位便是那源顺镖局的王五,那一位——”阿敏阿这时间亦走了进来,望眼王五冷哼一声说道。
“在下姓谭名嗣同,区区一介书生。”
“方才想必是阁下厚语抬爱吧。”李成武乜斜着眼盯着谭嗣同。
“正是在下。怎样?”
“怎样?到地方你就知道怎样了!”李成武下死眼盯着谭嗣同,恶狠狠道,“来呀,将这厮与我绑了送顺天府衙!”
“是!”
“慢着。”这时间,那尔苏站了起来,说道,“李大人大人大量,何必为此区区小事大动干戈?我这位朋友多吃了些酒,言语冒犯之处,还请看我薄面多多包涵着些。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
李成武虽说有李莲英撑腰,然伯彦讷谟祜身兼领侍卫内大臣、御前大臣、九门提督等数十个职务,位高权重,京城中人背地里皆以“伯半朝”称之,是以那尔苏的面子却是无论如何不能不给的。只就如此收场,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当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宰相肚里能撑船。难不成李大人连这点肚量也没有吗?”
“这……只是……”
“好了,我这与你赔个不是如何?”那尔苏说着拱了拱手,“来,酒菜尚温,咱一起吃顿酒,这事便算过去了。”说罢便招呼众人坐下。
如此光景,又是如此些人物,吃酒哪还来得兴趣可言?谭嗣同欲拱手告辞,却又碍着那尔苏的面子,只得坐了一侧喝着闷酒。好不容易捱到时近申时,众人方自散去。
回镖局安顿好醉意浓浓的谭嗣同,已是酉牌时分。
豆大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哗哗作响。王五浓眉紧锁,闭目仰躺在椅上,良晌,方发泄胸中郁气般长长透了口气。醉侠张三呆坐一旁兀自喝着闷酒,闻听叹口气道:“都是张三无能累了五哥,我──”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事情岂能尽如人意?”王五微睁双眼,宽慰了张三一句,问道,“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前儿个夜里。”张三双手握拳,怒目圆睁道,“打五哥你走后,我便依你的意思紧赶路程,来到城外时因城门关闭便歇在了‘悦来客栈’──”
“可是紧挨着驿站那家?”
“是。”
“紧挨驿站也敢动,看来此人非但武功不错,而且有些来头。”王五抬手揉着太阳穴,沉思片刻,道,“你可探得什么消息?”
“问了跑堂的,说寅牌时分有一尖嘴猴腮汉子忽结账奔了京城。昨日我在京城找了整整一天,却连人影也没见着。”
王五听罢,复沉思片刻,眉棱骨抖落下方待开口说话,不想一个打杂的伙计却奔了进来,打千儿道:“五爷,奉宸苑郎中杨立山杨大人来了。”王五怔了下,起身边吩咐备茶边向外迎去,甫至门前,不想杨立山已径自行了过来。
杨立山,字豫甫,土默特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