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理您怎么就不明白呢?还是文学家呢;碰到这样的机会,您应该干恩万谢才是。要知道
,您可以把我当一个典型来描写嘛,哈哈哈!上帝啊,今天我坦率得多可爱呀!”
他分明有了醉意。脸都变了样,现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他显然想挖苦人,刺儿人,咬人,尽情嘲弄人。“喝醉了倒好,”我想,“醉鬼话多,话多必失。”但是他心怀鬼胎,
分明留了后手。
“我的朋友,”他又开口道,分明在自我欣赏,“刚才,我向您承认,也许说得欠妥,我说有时候我憋不住真想在某种情况下对什么人吐一下舌头。因为我过于坦率,过于天
真,也过于老实了,因此您才把我比作小丑,这话使我不禁捧腹。但是,如果您责怪我,对我觉得惊奇,似乎现在我跟您说话很粗鲁,说不定还像个下人似的有失体统--一句话
,我跟您说话突然变了腔调,那么我要说,足下此言差矣。首先,我愿意这样,其次,我不在自己家里,而是跟您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说,咱俩现在是两个好朋友在一起开怀畅
饮,第三,我这人就爱胡闹。您知道吗,我有时候会异想天开,甚至变成一个空想家和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差点跟您一样,天价想入非非。话又说回米,这是很久以胶的事了,当
我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时候。我记得,在当时,我曾怀着人道主义的目的回到乡村,不用说,我觉得无聊透了;您简直没法相信我当时干了些什么?因为无聊,我开始结识一些
漂亮的小妞儿……您该不是在做鬼脸吧?噢,我的年轻朋友!现在咱俩可是在友好地谈心啊。开怀畅饮之际,也正是敞开胸怀之时!我是地地道道的俄罗斯性格,货真价实的俄罗
斯性格,爱国主义者,我就爱敞开胸怀,再说流光易逝,青春不再,应该及时行乐。死了拉倒!嗯,于是我就追起姑娘来了。记得一个牧羊女有个丈夫,是一个很帅的年轻庄稼汉
,我把他痛打了一顿,想把他送去当兵(这都是过去的恶作剧,我的诗人!)但是没有送成。他死在我办的那家医院里了……我在村里办了一家医院,有十二张病床--设备好极
了;又干净又整洁,还有镶木地板。话又说回来,这家医院我早停办了,然而当时却引以自豪:我是个慈善家,可是一个庄稼汉却因为妻子差点被我打死……啊呀,您怎么又做鬼
脸了?您不爱听,恶心?触怒您那高尚的感情了?好了,好啦,请少安毋躁!往事如烟,俱往矣。我做这事的时候,满脑子全是理想,想造福人类,建立一个慈善社会……当时我
就走上了这条路。我打人也就在这时候。现在我不打入了;现在该装腔作势了;现在,咱们大家都在装腔作势--时局使然……但是现在我感到最远的还是那个大傻瓜伊赫梅涅夫
。我有把握,这老家伙肯定知道这庄稼汉故事的来龙去脉和前因后果……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由于心地善良,他的心好像蜜糖做的,再加上他当时爱上了我,把我夸得连他自己都
信以为真了--他拿定主意什么也不信,他也果然不信,就是说硬不相信事实,而且十二年来硬是袒护我,替我撑腰,直到引火烧身,烧着了他自己。哈哈哈!好了,这一切全是
扯谈!来,干杯,我的年轻朋友。我说:您喜欢玩女人吗?”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我只是听他说话。他已开始喝第二瓶酒了。
“我就爱一边吃消夜一边谈女人。吃完消夜后,我给您介绍一位菲莉贝尔特小姐①,如何?足下尊意?您倒是怎么啦?您都不肯瞅我了……唉呀?”
他若有所思。但是又突然抱起头来,别有用意地瞅了我一眼,继续道。
“是这么回事,我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