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情绝汉宫悲歌终
体,却少了往日的活泼和浪漫。
刘彻心中的不悦就渐渐翻腾了,眼看着冰冷就挂上了眉宇:“今日就到这吧,朕累了。”
笙管箫瑟戛然而止,乐师、歌姬们本来是为讨皇上欢心而装出来的笑意立时凝在脸上。
包桑忙抬头看了看月色道:“皇上!时间还早呢!”
“朕累了,送她回去。”刘彻不等包桑说下去,就毅然站起身来,那铁青的脸色彻底地打消了包桑劝阻的意念。
“皇上!臣妾有事要禀奏。”就在刘彻即将离开时,钩弋突然说道。
“不必了,回去吧。”
“不!臣妾知道,今日与皇上一别,不知还能不能相见,纵然皇上赐臣妾一死,臣妾还是要说的。”
“好!朕就听你说说。”
“臣妾听说,御史大夫商丘成又被皇上杀了?臣妾闻说,他的罪名也是诅咒皇上。请皇上明察,自天汉以来,因此被杀的大臣数以百计,连公孙贺都不能幸免。臣妾恳请皇上万不可再听信小人谗言,再生杀伐。”
刘彻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弥合伤痕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时,她始终没有回转的表示。原来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错了,几个月的闭门思过反倒使她越来越执拗。
她现在这个样子,将来会怎样呢?就是皇儿能登基,又怎能独掌大汉的权柄呢?不!他决不能带着这沉重的忧虑完成立嗣大典。
“朕念你乃陵儿生母,原本希望你能改过自新,孰料你冥顽不化,固执己见,毫无悔意!来人,送她去掖庭思过!”
包桑大惊,转到掖庭,那意味着夫人从此就是一个罪人。
刘彻登上车驾时,还甩下一句话:“你就从此断了母子见面之念吧。”
身后传来钩弋悲凉的呼声:“皇上,臣妾要见陵儿……”
情感与理智,国运与私情,有时竟如此水火不容。
而白日一场日食,让刘彻再度陷入抉择的两难。他怎可让自己沉浸在春秋经史中呢!他随意拿了一卷,字里行间常常映出钩弋夫人的身影。他疑心是灯火暗淡的缘故,于是叫道:“来人!添油拨灯。”
宫娥近前查看一番,便奏道:“皇上,油尚满,只是无灯花。”
挥退宫娥,再去阅卷,书中又印出他与钩弋相依相偎的画面来。
是河间丛山的邂逅。
是上林苑驱马的欢悦。
是甘泉宫月夜的缠绵。
这样的情景反复出现,让他觉着这书不能读下去了,遂将竹简推到一边。他站起身时,却听见腰间有清脆的声响,低头一看,是久已不大把玩的鸡血石玉佩。
那年,刘彻带着钩弋到甘泉宫避暑,那是一个清风明月的夜晚,月光将如水的柔情洒在钩弋夫人的肩头,她从枕边拿出这枚鸡血石玉佩道:“臣妾蒙皇上垂爱,无以回报,这祖传之物乃臣妾进宫时家母所赠,虽不名贵,却情义无价,今日就送给皇上。”
刘彻将玉佩托在掌心,看那饰物晶莹剔透,红得耀眼,虽然有些粗糙,却掩不住造化的玉润,天然的玲珑。
他拉起钩弋,对着窗外的朗朗青天道:“上苍有情,赐我佳人,誓生同死……”
这话听起来,仿佛就在昨夜,可他们的心现在却何其遥远……
钩弋夫人临窗而坐,遥望冰轮横空,银辉皎皎的长安秋夜,泪光盈盈。
她被转到掖庭狱又一个多月了,人也更加的消瘦,苍白的两颊泛着黄色……难道红颜从此随风去,惟留孤影,度这遥夜了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对镜梳妆,临窗描眉了。
从进入掖庭狱的那天起,她的希望就彻底幻灭了。女为悦己者荣,可她为谁打扮呢?
月影透过龙柏的空隙,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