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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沧桑尽在酒时语
雁门之失,在下也曾思考过。将军也可在这段时间对此役加以梳理,从中吸取教训,切不可再墨守旧规,给敌以可乘之隙。”

    “将军言之有理。”李广再次举爵相邀。

    这酒一直喝到太阳西斜,李广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了。是的,他需要一个僻静的去处,来总结此役的教训,他也需要一段时间,去回顾自己的一生。

    可他还有一个疑惑。他不明白,韩安国官至御史大夫,后来又署理国政,就因为一次意外坠车,就不得不从中尉做起,如今又被外放边关,这究竟是为什么?走出大厅的时候,他悄悄把韩安国拉到一边,问了这个问题。

    韩安国坦然地笑了笑,捋着胸前的美髯道:“将军看看在下岁齿若何?说风烛残年为时尚早,可毕竟也是夕阳晚景了。在下在御史大夫署中时,常听皇上说,兴大汉者,非少壮有力者不能为之。虽是刘氏龙脉,但皇上的性格与先帝不同,他喜欢年轻人,似我等只能聊尽余力,多为朝廷做些事情了。至于宦海仕途,早已淡若浮云了。这次到渔阳屯兵,一方面是皇上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在下不愿将余年消磨在觥筹交错之中。”

    李广若有所思,透过淡泊的话语,他看到了韩安国进退自如的胸怀,不禁问道:“家小呢?也带去么?”

    “是的!这一去,在下就以边塞为家了。”

    “何日启程?”

    “三日后。”

    “好!”李广回身招呼李敢,“牵老夫的马来!”

    不一刻,李敢牵着一匹栗色的战马来到院中,李广接过马缰,对韩安国道:“这是老夫从匈奴小儿那夺来的战马,今日老夫将它赠给将军,留个纪念。”

    韩安国接过马缰,慨然道:“恭敬不如从命,愿将来我们重聚在长城脚下。”

    他跃上马背,作了一揖,便扬鞭催马出门去了。从身后传来李广沙哑的声音:“三日后,老夫来为将军送行。”

    第二天,韩安国到未央宫向皇上辞行,在塾门等了一会儿之后,黄门出来告诉他说皇上与卫青一早就出去了,韩安国遂将上疏递给了北阙司马。

    他望着阙楼上的玄武,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岁月悠悠,一转眼又过去了八年,这是他人生最辉煌的八年,也是新政推行最见成效的八年。无论是在大农令任上,还是在御史大夫任上,皇上对他的信任远远地超过了身为丞相的田蚡,甚至比当年的窦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次皇上点他为材官将军,屯兵渔阳,让他的心灵获得了莫大的慰藉。皇上又一次召他到宣室殿,话里都是君臣之间的情谊。

    “朕知爱卿年岁已高,万里赴戎机,朕亦于心不忍。然李广获罪,边将缺乏,故东线军备,非爱卿莫属。”

    感受着皇上的信任,韩安国只有频频点头。他平时行重于言,如今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末了他就只说了一句话:“谢皇上隆恩。臣当恪尽职守,固我边城。”

    霜志依旧在,可以对长天。

    不管皇上在哪,他都相信皇上一定会感知这份忠诚。在看了北阙一眼后,他毅然转身,朝司马门外走去。

    韩安国的判断没错,战局不仅让刘彻失望,更多的是震惊。四路大军除卫青外,其余三路不是为敌所败,就是无功而返,就连他十分敬重的飞将军李广,也险些做了匈奴人的俘虏,这不是为单于所笑么?

    屈指数来,他已近而立之年,还不能对匈奴有一役之胜,这是他最为愤恨的。

    于是,关于班师后大宴功臣的承诺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将军们的惩罚。而唯一让刘彻感到欣慰的是,卫青创造了首战即胜的战绩,开创了汉军深入敌境打击匈奴人的先河,而且一度还占领了匈奴的龙城。这无论从战局上还是在精神上,都给匈奴以重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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