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慧识忠勇赠虎符
显然,皇上把京都血案的源头追到睢阳了。否则,他怎么会陈兵城外呢?虽然说这是追索逃犯的必备,可刘武心中明白,如果在梁国境内找不到羊胜和公孙诡,战火势所难免。一旦动起刀兵,他又怎会是周亚夫的对手呢?
他清楚羊胜、公孙诡就在府中藏匿,而这种藏匿不可能持久,他要与这两位最信赖的心腹商量对策。
“周亚夫大军虎视眈眈,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
羊胜似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慨然道:“请殿下放心,在睢阳地面,周亚夫未必熟悉地形,打起仗来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将军此言差矣!”公孙诡截住羊胜的话头,捻着胡须道,“且不说周亚夫善于用兵,单就睢阳山川情势而言,他当初抗击七国叛军时,就曾在这一带驻军数月。睢阳的一沟一壑,一草一木,他都了如指掌,打起来未必对我们有利。”
“照先生这样说,我等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羊胜不以为然地反问道,“先生总是这样谨小慎微,哪里是干大事的样子?”
对羊胜的指责,公孙诡并不理会,现在不是与这个莽汉计较的时候,大敌当前,他们需要的是团结。公孙诡放开指尖的胡须,看了一眼刘武道:“为今之计,只能智胜。”他自信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雪幕上,笑道,“此天助我也。”
刘武转过身,看着公孙诡问道:“何谓天助我也?先生无须打哑谜,本王现正在火炉上烤呢!”
“臣听说,昨夜太子已经到了睢阳。”
“这又如何?”
“依臣看来,太子年幼,凡事都是周亚夫和卫绾的主意。”
“先生能不能简单些?”
“王上是皇叔,总不该让太子住在冰冷的军营吧?”
“先生的意思是……”
“王上可以皇叔名义,邀请太子住到睢阳城中来。”公孙诡站起来,环视一下周围,“只要太子住进城中,一切就都在王上掌握之中了。进,可以太子为筹码,逼迫太后和皇上立王上为储君;退,也可以让皇上暂时退兵!”
刘武满脸狐疑:“这行么?”
“王上!此乃可遇不可求之良机。臣料定周亚夫为太子安危计,断不敢攻打睢阳。若是因动刀兵而危及太子,王上不是又可以上演一出新的清君侧了么?那时候……”
“可是,派谁去好呢?谁又能取得周亚夫和卫绾的信任呢?”
“臣以为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先生是说韩安国?”
“王上圣明!臣听说韩将军颇得长公主信任,皇上也赐过他黄金百斤。”
刘武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有他了。”
第二天,郅都奉刘彻的指令进城后不久,就带着韩安国回到了汉军大营,他先是拜见了周亚夫,然后又在他们的引导下前往刘彻的寝宫。
军营里喊杀连天,将士们正冒着严寒操练军阵。只见点将台上,周建稳坐,一位司马挥着手中的彩旗,士兵们按照彩旗的指令,时而集结,时而分散,时而一字长蛇,时而巨龙入海,演绎着各种阵法。而在军营的另一角,一队士兵在司马的带领下,操练着骑射。一匹匹战马嘶鸣着从校场驰过,带起阵阵雪尘。
韩安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他从心底叹服周亚夫的带兵才能,难怪刘濞一伙一遇到他就纷纷败北。在这样的精兵良将前,羊胜、公孙诡挑唆梁王与朝廷分庭抗礼,是多么的不自量力!韩安国正想得出神,周亚夫却在一旁催促道:“韩大人,请这边走。”
韩安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道:“丞相真是治军有方啊!”
“韩大人过奖了。老夫乃一介武夫,只知效忠皇上!”
“朝廷有丞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