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慧识忠勇赠虎符
兵,乃社稷之福啊!”
周亚夫摇了摇头叹道:“廉颇老矣!老夫期待有年轻的将军主兵,辅佐皇上,强国安邦。听说韩大人不但精通兵法,且对申、韩之术也颇有心得,前途不可限量啊!”
“下官才疏学浅,只求效命朝廷,还请丞相多加指点才是。”
两人说罢,相视而笑。
刘彻的寝宫在大营中央,说是寝宫,其实也就只比军中的其他营帐更大一些。下了一夜大雪,睢河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寝宫在大雪衬托下,更增添了冰冷的威严。那些持戈守卫的羽林卫士兵,每隔三五步就是一岗,从路口一直排到寝宫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听见有踩踏积雪的声音,立即警觉起来,喝道:“太子在此,何人走动?”
周亚夫挥了挥手,对士兵们道:“你等不必惊慌,这是梁王的使臣韩大人。”
士兵收回兵器,拱手躬身道:“丞相请,大人请!”
刘彻早已起床,正在练剑。一把短剑在他的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一会儿凤凰展翅,一会儿犀牛望月,卫绾在旁时不时指出其中的破绽。看样子,已经练了有些时辰了,他的小脸红扑扑的。
看见周亚夫来了,卫绾赶忙上前见礼。
刘彻宝剑回鞘,周亚夫就不失时机地把韩安国介绍给他。韩安国正要行朝拜礼,却被刘彻一把拦住:“大人快快请起!这是军营,又不是京城。”
韩安国便不知所措,局促地说道:“殿下!这……”
“本宫祖父早就立下规矩,军中不行朝拜之礼,不信你可以问丞相。”
周亚夫又是一惊,叹道:“殿下果然是博闻强记啊!”
刘彻一边进帐,一边说道:“这些都是窦太傅告诉本宫的,可本宫认为这有道理。三军将士,每日不是操练就是打仗,让这些繁文缛节捆住手脚,还有多少时间练兵习武呢?太傅,您说是不是?”
卫绾点了点头道:“太子所言极是。”
但是,韩安国进帐后,还是行了该有的礼数,并禀奏道:“梁王闻听太子驾到,甚感不安,并大骂羊胜、公孙诡一伙无视朝廷,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劳太子冰天雪地,驱兵千里,一定要微臣作为使者迎接殿下入城。梁王早已命人准备好了行宫,就等太子殿下入城。”
周亚夫等人在旁边听着韩安国转达梁王的意思,一时间如坠五里云雾之中,猜不透韩安国的心思。不料刘彻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依韩大人之意,本宫是住进皇叔的睢阳城中好呢,还是就住在这里好呢?”
韩安国略思片刻便说道:“臣作为梁王的使者,身负王上的使命,自然要完整地禀奏王上的意思。至于臣的意见……”
“本宫问的就是你的意见!”
韩安国望了望周亚夫、卫绾和郅都,眉头紧蹙,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只是臣作为王上的使者,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亚夫道:“大人现在汉军大营之中,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是卫绾善解人意,道:“老夫理解大人的难处,大人素重情义,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大人的主张一定与梁王的使命有相违之处,说出来怕落个不忠的罪名。不过,依老夫看来,梁王与皇上乃同胞手足,决不会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即使暂时有离心之为,也是受了乱贼的蛊惑。而离间梁王与皇上的关系,正是乱贼之所图谋。大人一世英名,也决不愿意看到汉室骨肉相残吧?”
卫绾的一番推心置腹,令韩安国十分感动,疑窦顿消。
“太傅所言,也是在下所虑。两名贼首尚未落网,眼下太子还是不要进城的好。”
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无论是周亚夫,还是卫绾、郅都,都从韩安国眼中读出发自肺腑的真诚和仁厚。